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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那些美好的回忆与残酷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把把利刃在她的灵魂深处肆意切割。她想起自己曾经对着镜子,精心描绘着妆容,期待着能与他相遇的那一天。她会花费大量的时间挑选最适合自己的口红,轻轻涂抹在嘴唇上,让嘴唇变得娇艳欲滴,如同盛开的玫瑰。她会仔细梳理自己的头,将每一根丝都整理得柔顺光滑,希望能给他留下完美的印象。
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如此遥远,如此可笑。她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却依然不停地流淌,打湿了她的睫毛,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自拔,周围只有绝望和痛苦紧紧缠绕着她,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的妈妈看到她这副模样赶忙起身,跑到她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穆雪却像触电般猛地甩开妈妈的手,“别碰我!你们都不懂我的感受!”
她的眼神中带着疯狂的愤怒,她大叫道:“我恨你们,我恨穆婉儿,恨李友那个小杂种,他就是民贼余孽,他该死!”
她劝过李友的。。。劝过他不要娶自己,可那个少年天才居然在给画梦,给她画饼,那孩子怎么说的?那孩子告诉她,自己不是小屁孩,而是更年轻的武廿无。
这句话她信了吗?不信,一点也不信。不是不相信李友那孩子的能力,毕竟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现在的李友才三岁,十五年后先不说李友会不会悔婚,就算是真的愿意娶她,那还是她想要的婚姻吗?她不想当一个管家婆一样的正妻,她想当一个童话里的公主。
而她又愿意相信表弟的话,因为她内心深处也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所以她只能用折腾李友摇床;她还半夜等李友睡着后装着做噩梦,突然大声尖叫,搞得李友没办法睡觉;她还总是想方设法给李友讲鬼故事,虽然那些鬼故事总是被李友识破,甚至还会安慰她鬼故事都是骗人的。。。。
抽泣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穆雪的身体也逐渐平静下来,但那空洞的眼神却依然让人揪心。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可心中的那份情感却难以割舍。她望着窗外那黑暗的夜空,仿佛看到了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穆雪的抽泣声终于停止,她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般呆呆地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而遥远。她的内心充满了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残酷的战争,而她,是这场战争中唯一的失败者。
就在穆雪沉浸在绝望的深渊无法自拔时,门“吱呀”
一声被缓缓推开。李友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房间,眼神中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决断。
穆雪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看向李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疑惑,随后又被冷漠所取代。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友,仿佛在等待着他开口。
李友走到穆雪面前,停住脚步,微微仰起头看着她。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用清脆却又坚定的声音说道:“表姐,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开这里,去庐州。我知道古代领兵大将都要往朝廷放一个人质,现在我在庐州朝廷那边还缺个人质,我就送你去庐州吧,成全你。”
说完这些话,李友就再也不看穆雪,转身就走,李友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小院的回廊转角处,只留下穆雪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那扇被轻轻合上的门,心中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年仅三岁的孩子,总是能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应对各种事情。
此时,在穆家为妙觉和尚临时安排的小院里,妙觉和尚正在屋内闭目打坐。他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般屹立不倒,一袭朴素的僧袍穿在他身上,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凡气质。他的皮肤白皙如玉,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能反射出周围的光芒。一对剑眉斜飞入鬓,眉梢微微上扬,透着一股英气,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烦恼。浓密而整齐的眉毛下,是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睛,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深邃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对世事的洞察。当他的目光流转时,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最深处,让人不敢直视。挺直的鼻梁,线条刚硬而优美,如山峰般耸立在面部中央,使他的面容更显立体感。嘴唇颜色浅淡,仿若蒙着一层薄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平静与淡然,这笑意中又似乎藏着无尽的禅意,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光洁的额头宽阔而饱满,象征着他的聪慧与豁达。双耳耳垂厚实,微微泛红,仿佛蕴含着福泽之气,更增添了他几分凡脱俗的气质。他刮得干干净净的头顶像是一轮明月般的光亮。
李友轻轻推开小院的门,缓缓走向妙觉和尚所在的房间。他的脚步虽轻,却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命运的琴弦上,弹奏出属于他自己的乐章。当他走到房门前,停住了脚步,抬起小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妙觉和尚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门外的李友。他轻声说道:“进来吧。”
声音低沉而温和,宛如山间清泉流淌,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让人听了心生宁静。
李友推开门,走了进去。他恭敬地向妙觉和尚行了一礼,说道:“大师,穆雪果然如大师所料,在我这几天的言听计从后,更加生气了,以至于今天我让她去庐州做人质还对我感恩戴德。”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对妙觉和尚赞许的期待和对使用阴谋后的忐忑不安,小脸上的表情满是纠结。
李友的话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原来这几天杀伐果断的李友之所以像是个受气包一样忍受表姐穆雪的折腾也都是妙觉和尚的算计。妙觉和尚听出了李友的不解,于是微微颔,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李友,眼神中透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
“小友,你且坐下。”
妙觉和尚指了指身旁的蒲团,示意李友坐下。李友乖巧地走过去,坐下身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妙觉和尚,等待着他的解答。
妙觉和尚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小友,你可知这世间诸事,皆如棋局。每个人都在命运的棋盘上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而你与穆雪姑娘的纠葛,亦是这棋局中的一部分。”
李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年纪虽小,但聪明过人的他,自然是知道妙觉和尚必有深意。
“穆雪姑娘心高气傲,她本对自己的命运有着美好的憧憬,却因家族的安排而陷入困境。她对你的愤怒,实则是对命运不公的抗争。”
妙觉和尚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她折腾你,是想在这无奈的命运中寻找一丝掌控感。若你反抗,只会加剧她的愤怒,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无力。”
李友皱着眉头,认真地听着,小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而你这几日的言听计从,看似是在受气,实则是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妙觉和尚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的顺从,让她失去了抗争的对象,使她的愤怒如同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她内心的不甘和委屈便会愈强烈,从而更加渴望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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