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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出得这粉头儿的院子,便喝骂道:“来兴,死哪里去了,驾车,回府。”
来兴见仿似闹的不像样儿了,也不敢劝,把寒烟推到来旺架的那辆马车上,他遂即跳上这辆,急急的往家里赶。
车厢里,扑鼻而来全是他的味儿,她扭动不安,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他的脸庞儿,他低低睨着她,目色一会儿沉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恼火。
她嘤嘤啼啼的哼哼,双眼红润了一圈儿,唇瓣肿嘟着,样子实在是惹人犯罪,他也不是柳下惠,登时就摸到她怀里去。
西湖上雨滴渐大,落在湖面上涟漪荡起一圈儿又一圈儿,依如此时钱金银此时的心,也如洛瑾瑶的心,一个心灰意懒,一个愁肠百结,奈何一个被气的精明尽抛混沌不清,一个有口不能言。
半柱香的功夫到了家,他径自将她抱到了外书房,外书房是套间,外边书房大厅连着暖阁用于日常处理些人情往来并生意上的事儿,后面便是宽敞的一间卧房。
夜晚,珍珠并珊瑚总有一个睡在窗下暖塌上警醒着伺候,端个茶或递个水儿什么的。
这回儿珍珠照常跟进来,钱金银却头也不回的道:“你出去,把门带上,没我的命令,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准进来。”
珍珠不知其故,忙躬身应是。
且不说外面小厮丫头们如何一个摸不着头脑去,且说里间卧房里,他将洛瑾瑶剥了个光净塞到薄被里,自己脱了鞋也坐进去,从背后揽着她,一双手儿伸到前面去,舔咬着她的耳朵道:“知道你嫌我粗俗,今儿个大爷便粗俗给你看。我虽没念过什么书,可也知道几首好诗好词,我这就念了给你听听,保准你受用。”
洛瑾瑶心里想着,他说的也对,既是夫妻,便不能让他担了虚名,是自己对不住他,早该做一个妻子该做的事的,呼吸加重,整个人便往他身上贴,眼儿望着他,忒煞多情。
他脑子里“嘭”
的一下子就炸开了烟花,口里情不自禁念道:“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清牡丹开。”
以洛瑾瑶的诗词造诣,如此浅显的她如何听不懂,本就晕红的脸蛋儿便忽得添上了一抹艳色,他心一酥便接着念道:“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
将帐幔一撒,天青色薄纱将内里春光一挡,他蜷起她的腿儿来,接着念道:“嫩蕊娇香蝶恣采……”
洛瑾瑶把眼儿望着帐顶,眉黛羞敛,朱唇半开,一颗心忽的落了地,想着即便真是在梦里,此番将自己给了他,也算是还上了些愧疚吧。
漫天神佛啊,这梦境先别急着收回吧,等我还了他一夜,再去找那畜生不如的东西同归于尽,抱了父母大仇,我便再死十次八次也无怨悔了。
☆、痴小姐糊涂梦境
洛瑾瑶是鲁国公夫妇好容易才得的女儿,生出来时仿若病猫儿一只,故自小身子就不大好,稍有风吹草动便伤风咳嗽,就得卧床养着,补药吃了几大车,也不见身子骨强健,此番被下的药,多亏了是较为温和的一种,但即便如此,这夜也是苦了钱金银,对她不过浅尝辄止,再若重一些,她这小身子便要受不住。
她得了纾解,一夜好眠,可怜一个钱金银,好好一个壮年男儿,徒然拥着个美人却不能得着,深夜里几番下狠心要不顾她的身子搓揉一番,奈何一旦瞧着她甜甜的睡颜就是冷不下心。不仅如此,夜里她口渴要水喝,他还起来服侍了两三回。明明是他要教训她,这一夜过去反被她磋磨了。
试了试她的额头冷烫,端着灯儿凑近了瞧了瞧她消退了不正常红润的脸儿,将灯往四角凳上一放,揉一揉酸胀的眼终是放下了心来,待往窗前一瞧,天已蒙蒙的泛白了,又听到了公鸡打鸣,嘴角一耷拉便觉不大高兴,一双鹰目又往床榻上一瞅,见他织金青绿缎子面的软被里鼓鼓囊囊藏着一只小白眼狼,一时似有所感,只觉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静谧起来,偷偷的满足的喟叹了一声。而后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将这只白眼狼往怀里一搂沉沉睡去。
天光大亮,庭院树梢上落下的鸟雀都叽叽喳喳叫起来,洛瑾瑶睁开眼,只觉浑身酸痛,移动一下手腕子都吃力,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儿,娇面上就是一红,顿时就想起了那些被他灌进脑子里来的淫诗浪词,什么“腰肢九细如何抱”
,什么“酥胸已透风流汗”
,又是什么……哎呀,洛瑾瑶一下蒙住自己的脸,忽的感觉自己好生轻浮,又是羞又是恼的。
见他还在睡,洛瑾瑶想着自己还有事儿要办,就悄悄的起来,找着自己的衣裳胡乱套在身上,提着自己的金缕鞋就赤着脚往外挪移,走一步回一下头,生怕弄醒了他。
昨儿轮到珍珠给钱金银上夜,故此昨夜她就是睡在耳房里的,一直警醒着不敢睡死,好容易听见外书房门响,珍珠一霎披衣走出来瞧,方掀开一条门缝就瞧见那久居二门不出的大奶奶正提着鞋儿站在走廊上,和大爷挂在上头的燕隼正相互歪着头打量呢。
这燕隼是大爷的爱宠,羽毛是暗蓝灰色,嘴巴是蓝灰色,脚爪是黄色,一双眼儿黑豆大小泛着水灵灵的光,只要不发脾气的时候就显得极为精灵可爱,而大奶奶的一双眼儿也是水灵灵的泛光,珍珠瞅瞅燕隼再瞅瞅洛瑾瑶,一时觉得这个大奶奶和这只燕隼挺像的,不是说长相,而是在那时那刻她们的眼睛里所反应出来的可爱娇憨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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