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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多芙抬眼看了一下周庭深,淡淡的嗯了一声,对周庭深说:“周世子,许大人走之前吩咐下来,让您即刻搬离沈府。”
“我都住惯了,这么晚了能搬哪里去?”
周庭深想到了这个结局,但不能接受。
没见过谁家主人下逐客令,这么直白且急切,一点规矩都不懂。
“驿站,萧府都可以,东西已经帮您收拾好了,您人走就行!”
沈多芙面无表情的说。
周庭深腹诽不已,许羡和沈多芙这两个小肚鸡肠的玩意,起身对沈多芙说:“沈多芙,我现在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是把许羡得罪透了,你呀,还是自求多福吧!”
周庭深带着两个神策军走出沈府,“砰”
的一声,沈府的大门关得又快又响。
看着被堆在门口的几包行李,周庭深无语了。
连夜被扫地出门,他活了半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
“周世子,我们今晚?”
神策军轻声询问。
“把东西先搬驿站去!”
周庭深恼火的说,“许羡都走了,我怎么待得住?你去萧府说一声,明日一早启程回京。”
想着明日回京,周庭深闲来无事,便想去逛逛西塘夜色,江南风光,自然是京师没有的。
内城河,走势迥异,河流贯通整座城,民居就建在河两岸,走在岸边的青石板上,微风徐来,浑身舒畅。
周庭深一路走来,锦衣华服,极为扎眼,引得路过的姑娘们纷纷回头瞩目,他极为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迈上石桥,站在最高处,负手在身后,让人看个够。
桥下,有人在河边浣衣,黑灯瞎火的,谁会半夜出来洗衣裳?
周庭深不免多看了几眼。
那姑娘显然不怎么会洗衣裳,捣衣杵很新,像是刚买来的,敲敲打打,衣裳干不干净不清楚,但是洞倒是敲了两个出来。
一会捣衣杵掉水里,一会衣裳漂水里,姑娘手忙脚乱,滑了一跤掉下水,索性淌水去捞,边捞边哭。
这么笨手笨脚的姑娘,真是又惨又好笑,周庭深忍不住笑出声,那姑娘闻声抬头看过来。
周庭深霎时敛了笑,哎呀,尴尬了,竟然是熟人。
季怀瑜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娇养之气,浑身湿透站在水中,小脸冷凝,衣裳漂向下游,她也不去捡。
季怀瑜走回岸上,收拾了东西往家走,身后有脚步声尾随,她顿住脚步,侧了侧眸,那人也停下。
季怀瑜脸色微变,加快脚步,那人紧追不舍,她闪身拐入暗巷,手举捣衣杵,趁着身后那人拐进来的一瞬间,重重敲下去。
捣衣杵在半空中被握住,周庭深眉眼带笑:“就这?防得住谁?”
“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干什么?”
季怀瑜用力抽回倒衣杵。
“我哪里鬼鬼祟祟?我不是跟的正大光明吗?”
周庭深笑得浪荡,凑近了低声道,“京里的旨意下来了,太后出面保了你,小爷我也出了不少力,所以跟你说一声!”
“你真不要脸。”
季怀瑜转身就走。
“我明日回京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上京?”
周庭深扬声说。
季怀瑜诧异的转身,斥道:“我跟你去上京?你在做什么春秋大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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