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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陈世襄想知道那对母女的后续。
“后来?
“因为当时处座也在上海,他从姐夫嘴里听到了我的事,对此大为赞赏,就让我当了法租界情报组的组长。”
沈玉先说的后来不是陈世襄想知道的后来,或许他知道陈世襄想知道的是什么,但他却不想说。
“行了,动手吧,时间差不多了,你比我当初,可是要幸运许多。杀他,你不需要承担内心的谴责。”
不需要吗?
陈世襄无言,他看着远处已经挺直脊梁,抬头挺胸看着天空,享受着久违的阳光的渔夫。
真的不需要吗?
陈世襄拔出枪,打开保险,子弹上膛,缓步朝前走去,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站在渔夫两米外的地方,渔夫目光向他看来,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在别人眼中,这笑容是挑衅,是不屑,但在陈世襄眼中,他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渔夫在鼓励他!
来吧,用我的鲜血,用我的生命,让我最后再为革命做一次贡献。
两人目光对视,他眼中带笑,他眸光颤动,他视死如归,他抬起了枪。
方成仁抬头看向天空。
红日高悬,晴空万里,白云一朵一朵如鱼鳞般有序地排列,似在为英雄壮行。
“红党万岁!!!”
方成仁顶天立地,发出了他生命最后的吼声。
枪声余韵未消,烈士已经倒地,尘埃随风扬起。
或许是陈世襄这一枪惊动了天地,随着枪声的消散,天空忽然刮起了风,阵列的白云宛若一队一队的军士,随着南风,将烈士英魂往西北送去。
渔夫倒下了,但他倒下时高大身躯带起的风,却在上海滩,在这个小小的刑场里,刮了起来。
1936年,又一次起风了。
沈玉先在陈世襄身后看着,看着陈世襄扣动扳机,方成仁倒地后,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陈世襄的肩膀,接着又上前两步,看着胸膛已经没了起伏的方成仁,拿出手枪,朝尸体上又开了几枪。
陈世襄眉眼一跳,却忍住没有开口。
沈玉先收枪回到陈世襄旁边,笑了笑。
“多开几枪才保险,免得‘诈尸’。”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钱来。
“你去买口棺材,找个地方把他好好埋了吧。我虽然反对他的信仰,但我欣赏他对自己信仰的忠诚。”
沈玉先将钱递给陈世襄。
陈世襄摇头把钱推了回去,“这钱我自己出,毕竟是我杀的他,给他买口棺材,也安心一些。”
沈玉先笑了笑,点了点头,“行,我都差点忘了你可比我有钱多了。”
所有人都散了,陈世襄叫来余山寿,又叫了几个队员,开着一辆军用车拉着方成仁的尸体出了区部,去棺材铺亲自挑了一口棺材,运到了郊外。
();() “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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