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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什麼?」
江清惕:「江某二十年前,和那名庸醫,與太子和攝政王是同一種關係。」他笑了下,唇角卻冷冷下垂。
二十年前的春日,肅州城主和夫人雙雙死於一場刺殺。他一夜之間父母雙亡,在靈堂前哭瞎一雙眼。
少年庸醫就是那時敲開他的門。
他目不能視物,只聞到很淡的草藥氣息。一雙冰涼的手遮住他眼睛,將灼燒感消去。
朝夕相伴三百多個日日夜夜,換來一把瞎眼毒藥。
「江某不信真情。」江清惕面露嘲諷,「想與太子賭一件事。」
「攝政王統帥三軍,擁兵為王。」他道,「會不會為小情小愛動搖。」
殷臻冷冷:「孤不做賭徒。」
他起身欲走。
「太子當真覺得自己能從二十七城全身而退?」
殷臻頓住。
江清惕:「昨日戌時,江某和所有城池主人得到同一指令,除攝政王與太子王同行,每一座城門守死令不得打開,違令者斬。」
「他要將你鎖在身邊。」
殷臻眯了眯眼。
「與城主何干?」他手攏袖中,緩緩笑了,一笑如晴光映雪,「城主日日若無事,不如去找十幾年前庸醫。」
「肅州城門為殿下敞開。」江清惕道,「殿下會來找我的。」
……
素溪進來時殷臻在走神。
夜色昏蕪,帳中燭火明滅。
素溪用一把牛角梳細細給他梳頭,關懷道:「殿下還不睡?」
殷臻不說話。
他身上痕跡簡直觸目驚心,素溪瞥見,一頓。
殷臻:「孤心煩。」
素溪道:「殿下如今年紀尚輕,不該憂心的。」
「孤聽說汝南宗氏一生只有一妻。」殷臻突兀道,「是嗎?」
素溪一愣,接著笑了:「殿下,是。」
「從大金寺回來那日,少主很高興。」她用溫和的聲音道,「殿下跟著他回府那日起,就是唯一的攝政王妃。」
殷臻:「孤是太子。」
「那有什麼。」素溪說,「讓他做太子妃,一樣。」
殷臻擰緊的眉毛鬆開。
素溪:「家主和老夫人都是很好的人,夫人早逝,有些東西沒有教給少主,殿下若有不高興的地方,說給我聽。」
「孤沒有不高興的地方。」
他只是沒有任何經驗,對宗行雍感到手足無措。他覺得事情像是走進死胡同,沒有解決辦法。
素溪將牛角梳放至一邊,手指順著他一頭烏髮,道:「殿下辛苦了。」
「沒關係。」她跪在榻邊,又說:「少主很喜歡您,您要是喜歡他,那很好。不喜歡也沒什麼。」
殷臻眼睫飛快地顫動:「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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