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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萧萧,夜色如水,江面上当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盛况,曲音此起彼伏,诗声朗朗。
许多在游船聚会的大儒纷纷将船泊在附近,聆听苏州城这些青年才俊的曲、诗,时不时的点评一两句,而青年们见到平日仰慕的大儒在场,越的全力以赴,原本一场闹剧,到最后居然变成了一场不小的七夕文学盛会。
而冉颜和冉云生一边小酌,一边听曲品诗,惬意的很。
冉云生看着面容沉静的冉颜,柔声道,“阿颜真的是长大了!在心境上,我竟是不如你。”
冉颜浅浅一笑,一个人看过那么多阴险谋杀,见惯了人的生死,即便再怎么愚钝,也应当淡然多了。
“无关于心境,只是要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去看待一件事情。比如我想杀一个人,在行动之前,一定得想想当我一出招,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想明白了,就能招招封住他的退路,想杀不死他都难。”
冉颜透过帘缝,看见大船甲板上越聚越多的女子,目光落在殷渺渺身上。
殷渺渺仿佛未曾被热闹的气氛感染,站在围栏边,垂眼看着江面,月光从江面折射,粼粼波光映照在她温婉的面上,看不清神色。
冉云生瞠目结舌的盯着冉颜,这一番骇人听闻的比喻,哪里是寻常娘子能说出来的!冉云生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这样想也是好的,不过日后嫁了人,该软弱时还是要软弱些,多多依靠夫君,这是身为女儿身才能享有的权利,莫要辜负。”
“若对方着实可以依靠,我自然不会自讨苦吃。”
冉颜随口应了一句,但她心里知道,人不是想坚强便能坚强起来的,同样,一贯坚强的人,也早已忘记了该如何软弱。
冉云生见她态度敷衍,还想说些什么,船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冉云生挑起帘子,朝甲板上看去,叹道,“齐六娘出来了!”
冉颜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甲板上一袭白衣胜雪,乌梳了一个飞天髻,雪肤花貌,眉眼间清冷孤傲,站在皓月之下,能于皓月争辉。周围花枝招展的闺女们,无一能在气质上压过她,以至于精心的装扮,不幸沦为陪衬。
众人沉迷在齐六娘的美貌之中,冉云生悄悄道,“阿颜,不如我们趁现在走吧!”
“若是走了,明日苏州城里会怎么说?”
冉颜反问道。
冉云生语塞,若是涮了全城的贵族子弟,就算冉颜是冉氏嫡女,恐怕也不会为人所容,而履行诺言的话,众人便只当是游戏,玩得尽兴,又能瞧见美人,自然不会多想。
“出去可以,不过,十哥不想你被齐六娘压下一头。”
冉云生鼓起腮,俊美绝伦的面上显出几分孩子气,尤为可爱,“你这一身打扮,美则美,却遮掩了你原本的气质,这副柔弱的模样,恐怕一样沦为齐六娘的陪衬!”
“你对齐六娘意见很深?”
冉颜倒是不在意比不比得上齐六娘,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是靠姿色吃饭,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冉云生起身,进了船舱里间,从榻旁拖出一直大箱子,放到冉颜面前,“本来还想送你回去时,给你一个惊喜,可现在既然合用,便先用着吧!”
冉云生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叠了一摞衣物,旁边还有大大小小的饰盒子,在明亮的灯火下熠熠生辉,晃花人眼睛。
“前些日不是才给我买了许多吗?怎么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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