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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脑子本还很有些晕沉,听了这话,酒意又褪去三分“王妃去了何处”
按着管家所指,庆王乘着马车往城郊那片荒野而去。
亦在半途,庆王碰见了被安然送回的崔沁音,而与崔沁音一起的,还有他将将出世的小儿子。
自采芳口中,庆王得知了出手施救之人,是曲锦萱。
他呆愣片刻,心间复杂。
马车之中,崔沁音已然悠悠转醒,见得庆王凑上前来,温声与自己说道“且放心,本王已派了人去官衙,亦另拔了人前去傅府查探,若当真是傅氏所为,本王定不放过”
崔沁音心间记挂着大儿子,才醒来便流得满脸都是泪痕,庆王这话并不曾抚慰到她,反让她心间生厌。
转过头去,崔沁音专注盯着襁褓中的小儿子,一个字也不曾答庆王。
车厢静寂,夫妇二人就这般默默无言地,回了庆王府。
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马车才将停下不久,便有两个小小的、极其欢脱的身影,从王府门口跑了过来。
一个是婧姐儿,另一个,赫然是聪哥儿。
且聪哥儿的手中,还抓着只泥鹿。
活蹦乱跳的兄妹二人兴奋地唤着“父王母妃”
一行人难免呆在原地。
兄妹二人见了被采芳抱在怀中的襁褓,凑上去看了看,睁着亮闪闪的眼睛看采芳“这是母妃生的小娃娃么是弟弟还是妹妹”
采芳怔怔愣愣地答了句“是、是小公子。”
“原来是弟弟啊我有弟弟了我是兄长了”
“也是我的弟弟我当阿姐了”
如此这般没几句话,兄妹二人又开始争吵拌嘴。
“聪哥儿”
车厢之中,崔沁音艰难抬起身子,面上满是不可思议“你、你方才去了何处又是如何回来的”
聪哥儿一脸天真地眨着眼,答道“儿臣跟着父王在姨丈府上玩,就在之前住的院子里头和雪虫躲猫猫,一不小心睡着了。”
说着,小世子还嘟嘴指责庆王“父王走了也不带儿臣,还是两位会飞的大哥哥找到儿臣,把儿臣给带回来的。”
崔沁音自然知晓儿子所指的“会飞的大哥哥”
是何人,她咬牙又流泪,一时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一日历经几回突变,庆王亦是情绪大起大伏,他看向跟在小兄妹后头的管家,从牙缝中挤出句问来“怎么回事”
管家也是一头雾水,又兼当中备细荒唐而摸不着头脑,只得据实说了自己知晓的事“禀王爷的话。不知是谁把那猫舍的笼子给打开,许是那猫儿在外头胡奔的时候,被小世子给瞧见了,小世子追着追着,便随那畜、那猫儿趴去了马车底下。而马车开驾之时,小世子觉得好玩,便也跟着那猫儿一道,扒着马车底梁到了曲府”
气氛凝滞住,风雪翻飞间,在外头玩了许久的聪哥儿应是受了凉,猛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而与此同时,饿醒了的小婴儿也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庆王回过神来,看向崔沁音“聪哥儿无事便好,你将才生产,现下正是需要养身子的时候,还是莫要想这些了。”
“差人去、”
话语停顿了下,庆王解下腰间玉牌,递给管家“拿着本王的牌子,去宫里头请位御医来,为王妃娘娘诊脉调养。”
“老奴遵令。”
别苑中,听过暗卫所报后,巧茹惊大了眼,她不由鼓了下掌“姑娘太厉害了您怎知小世子在曲府呢”
啪啪的声音响起,是霄哥儿见得巧茹鼓掌,看着好玩,便也学了起来。
曲锦萱给儿子正了正头顶的绒帽,轻声答着巧茹“误打误撞,我也是猜的。”
当时听了采芳所疑,她便顺势想着,若聪哥儿当真被绑,纵使今日那贼子从头到尾都不曾露面,怎么着也会留下可查的痕迹。而假使今日之事,当真是自己那位二姐姐所为
若当真是她那位二姐姐所为,既采芳能猜到二姐姐身上,那二姐姐多半也想到了这一点,若是如此,二姐姐是定会想法子,将自己给摘个干净。
同时,以她对二姐姐的了解,二姐姐现下需要庆王庇护,断不敢真对聪哥儿动手,否则被查出来,纵使庆王对二姐姐再是包庇纵容,也决计不会放过二姐姐,届时二姐姐所承受的,可不止失了庇护那么简单。
似前头那般推来,她当时便做了假设,推想聪哥儿根本没被绑,否则那斩断麻绳之人,为何要费尽心思拿那哑犬装神弄鬼
倘使假设为真,那聪哥儿当时必然待在自己熟悉之地,而她想来想去觉得最有可能的,还是曲府当其冲,至于当真能在曲府寻到聪哥儿,也真是凑巧给她猜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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