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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地,凤章君肯定认识这个人。
虽然直接发问多半会遭到否认,可练朱弦就是不想忍耐。
“你认得他?”
“……不。”
凤章君果然摇头,“没见过。”
练朱弦心中愈发地不满意了,干脆两三步走上前去,准备一探斗篷客的真容。可稍稍接近之后才发现,原来斗篷下面是一张冷冰冰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眸,竟透出诡异的红色。
“莫非是法宗?”
他不由得联想起了那个令人不愉快的组织,却紧接着又否定了自己——法宗之人只戴黑色铁面,且常年甲胄加身,并不似面前之人这般斯文。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如此打扮依旧能让凤章君辨认出来?
练朱弦越想越蹊跷,于是愈发凑近去仔细观察。可才刚走到那人面前,只见那面具下的红眸一转,竟朝他瞪视过来!
这怎么可能?!
习得香窥之术几十年来,练朱弦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况且于理也不合——这里明明是百年之前的记忆琥珀,怎么可能会对百年后的窥视者做出反应?!
练朱弦突然有些发毛,可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凤章君一把拽回到了身边。
“别乱跑。”
明明是第一次参与香窥的旁观者,此刻倒反客为主。
练朱弦被凤章君拽得一个踉跄,歪斜着撞在了他的怀里。
“那人刚才好像看了我一眼!”
练朱弦小声嘀咕。
凤章君没搭话,只默默将他护到自己身后。
另一边,只见那斗篷客又缓缓走了两步,最终站定在坟墓旁。
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怀远抬头,微红的眼睛里充满警惕。
“你是谁?!”
“摘花人。”
斗篷客的声音清冷悦耳,隐隐带有金石之色。
怀远将他上下打量,显然充满了戒备心:“这天寒地冻的,哪里有花可摘?”
斗篷客不答,反而朝着坟墓伸出右手。
只见在他掌心前方,坟墓上的积雪迅速朝四周消融下去,竟显露出了一朵近乎透明的洁白小花。
“啊!”
站在凤章君身后的练朱弦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之前摆在尸鬼…不,曾善身旁的那种花吗?”
“……怎么回事?”
此时的怀远显然还不认识这种花,流露出了诧异神色。
只见斗篷客伸手将小花摘下,拈在指尖把玩。
“这种小花名叫‘我执’。逝去之人若尚有牵挂,尸骨上便可能开出这种白花。‘我执’不会凋零枯萎,唯有牵挂消弭之后,自然而然,灰飞烟灭。”
怀远仰头看花,亦看着斗篷客,依旧将信将疑:“既是执念所化,那你摘这种花有何用?”
斗篷客又不说话,却将那朵小花拿到唇边。只见一道微光朝着面具的唇间飘去,随即花瓣便化作一阵微尘,烟消云散了。
“他在吃花?!”
练朱弦愕然:“还是说,在吸食死者的执念?”
“二者皆是。”
凤章君道:“恩情爱恨,种种执念本身也是一种魂魄凝析出的精华。如蚕吐丝、蜂酿蜜。不止是妖魔鬼怪,就连修真正道之中亦不乏嗜食此味者,只是秘而不宣罢了。”
说话间,只见那斗篷客吸食完执念花的精华,缓缓仰头吐息。少顷,又转向怀远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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