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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没有召见太医的意思,王负剑追上李姝,提醒道。
“还有四五个时辰,着什么急。”
李姝随手解下狐皮大氅交给元宝,满不在乎。
小内侍放好了热水,小宫人们在调弄着花瓣,李姝随手撩了一下水,看王负剑仍跟着自己,眸光微转,笑道:“怎么,你想与我一同洗漱?”
王负剑眉头微蹙,转身离去。
李姝洗漱足足花了半个时辰,而后更衣,梳发,上妆,又花费了半个时辰,再接见朝臣,与朝臣们唇枪舌剑一番,时间更是不可控制。
王负剑双手抱剑,背靠着寝殿廊下的栏杆想了片刻,决定去找给李姝调弄汤药的太医院的太医令。
太医令是李姝心腹,知晓李姝让王负剑培养暗卫之事,对王负剑颇为信任,见王负剑前来,不等王负剑说明来意,便将调好的汤药奉上。
王负剑道:“多谢。”
王负剑正欲转身离去,又止住脚步,问了一句:“李姝所中西施毒,当真无药可解?”
太医令捋着胡须,叹了一声,道:“或许有药可解,但解毒之人,绝不是老夫。”
王负剑默然。
太医令又道:“老夫才疏学浅,能将长公主身上的西施毒压制至今日,已是老夫极限。今日之后,长公主每隔三日便要用药。再过一月,便是两日,一日,直至”
说到这,太医令的声音停住了,摇头长叹,双眼望天。
王负剑端着托盘的手指微紧。
纵然太医令不把话说完,他也能明白太医令的意思——李姝活不了太久了。
太医令是大夏最善医之人,太医令这般说,几乎是判了李姝的死期,多则三月,短则一月,李姝必死。
王负剑眼睛轻眯。
李姝不能死。
王负剑道:“丁贤嗣在哪?”
太医令一怔,上下打量着王负剑,疑惑道:“您找他?”
王负剑点头,道:“带他来见我。”
“非是老夫多嘴,丁贤嗣医术虽好,但此人万不可用。”
太医令见王负剑不知其中恩怨,便好脾气解释道:“丁家满门因长公主而获罪,族中儿郎大多被流放在岭南偏远之地,如今在太医院供职的,只有丁贤嗣一人。”
“莫说他能不能解西施毒,纵然会解,但此等深仇大恨,他又怎会甘心为长公主解毒?”
王负剑漠然道:“要么死,要么解毒,他别无选择。”
太医令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眼前的这个男人,眉眼似剑,气质如刀,锋利又危险。
“好,好,老夫这便叫他过来。”
太医令连忙道。
不多会儿,太医令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秀气少年过来,少年一身蓝色粗布衣服,衣服上还沾着草药,一看便是在太医院打杂的最低级的小医官。
王负剑斜睥着丁贤嗣。
丁贤嗣哆哆嗦嗦向王负剑见礼,然而他尚未弯下身,便觉眼前一花,下巴处被一块冰凉的东西贴着,他定眼一看,竟是极其锋利的剑,剑身挑着他的下巴,他被迫抬起头,与眼前凌厉男子对视着。
“我我,你”
丁贤嗣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死,还是想活?”
王负剑问道。
“活”
丁贤嗣瑟瑟发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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