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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化作了一滩水,孟知语是移动的山岭。他向往着山岭,一步一步地流过去,淌到她裙下。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威严都在她裙角飘飞里被抛出去,剩下了一腔的卑微,她踩在他身上。
她在他之上,她跳着舞,镯子链子轻声响动,一声一声落在他心上。
孟知语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认为他们之间是剑和握剑的关系。孟知语长得很漂亮,女人的漂亮可以是柔软的绸缎,也可以是锋利的剑刃。
他分明在握着这把剑。
这片刻之间,天地反转,他落了下风。
不,这不可以。
他要把主动权夺过来。
陈祝山看着孟知语的脸,她似乎并无意外。为什么呢?是因为江恒吗?
江恒已经成为了她的盔甲,让她变得坚强。
不,知语本来就是坚韧的。
与江恒无关。
知语越是平静,他越是兴奋。
人生来对事物有征服欲,且爱好毁灭。
陈祝山又欺身压下一分,孟知语感觉到自己的后腰硌在桌沿上,开始微微疼痛。
她为这轻微的疼痛皱眉,陈祝山轻笑了声,往后退了一步。他将她从桌上带起来,像把她从悬崖边缘拉起来。
但陈祝山仍然把她圈在怀里,她抬了抬腿,脚上的镯子便响起来。
陈祝山听着这声响,似乎很满意。他又变得高高在上:“镯子好看吗?”
这话一出,孟知语便明白过来了。镯子是他送的。这不难猜到,他肯定是派人让怡太妃一起送给她。
孟知语抿唇笑起来,抬腿晃了晃脚踝,以声响回答他。
陈祝山垂下眼睑,他们之间的距离仍然很近,他昂扬的意气仍然与她的裙角想贴。
孟知语无处可退,这原不是件光彩事,偏生眼前这人做得光明正大。
他往前一步,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放在桌沿上坐下。
省下了不少距离,他便又往前一步。
水流分开山岭,从山岭之间淌出一条生满苔藓的小径,滴水穿石,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此刻,他使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权利,轻易地做到了这件事。
她的小腿在桌沿上晃荡,跟随着这种晃荡,脚上的镯子也跟着泠然而动。
她坐在桌沿上,比他高半个头,以一种胸有成竹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眼神叫陈祝山拱火,他勾住知语小巧的脚踝,顺着她的脚踝往上,走到小腿肚子。
她仍旧看着他,以那种胸有成竹的姿态。
陈祝山心头的无名火更起,他的手继续往上走。她的裙子搭在桌沿上,开出一朵牡丹花,表面风平浪静,暗流却送进个风流鬼。
风流鬼悄无声息,登上山顶。
孟知语脚踝绷紧,但是并不阻止他的动作。
无声一场剑影刀光。
孟知语微微往后仰头,脖子流出利落的曲线,忍不住将腰往前送了送。脚上的镯子动静很轻,唇却被自己咬得鲜红欲滴。
陈祝山气息大起大落,吹在她耳侧。像一阵山风吹过,满山的树叶都跟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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