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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被风吹过时,会轻颤一下花瓣。
也许都有吧。
“有些刺激,但不算怕。”
无论他问得是哪一件事,江月蝶都是这个答案。
因为她并非一人承担。
温敛故莞尔,他侧过身时带了半束月光落下,江月蝶顺着温敛故的目光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贴在身侧还在轻微发颤的手。
“这是你第二次杀妖了,感觉如何?”
“怕是有些怕的。上次杀坐鱼妖毕竟不是我亲自动手,纸扎人又实在不像活物,比起他们,这个稻草人反而更像‘人’一些。”
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额,温敛故竟也能听懂。
他微微颔首,赞同道:“比起法术,亲手用刀剑划破血肉所带来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竟是所剩无几。
江月蝶莫名放松了下来,随意地开口:“你当年亲手杀死第一只妖是在什么时候?”
“我么?不记得了。”
微凉的风拂过脸颊,无声无息,却让月亮都变得温柔。或许是今夜之月太美,温敛故耐性也变得极好,竟主动提到:“不过我还记得,我亲手杀死的第一个活物。”
听了这话,江月蝶一时竟不知自己该不该再问下去。
两人此时已经离开了后院,马上就要踏入客栈小楼,旁边就是那一大树的蝴蝶兰,客栈掌柜是个怜花之人,对这一大树攀援的蝴蝶兰保护得极好,娇嫩的花瓣迎着月光肆意地舒展张扬,开
得灿烂又多情。
却不及他手上的那一朵。
“是一只兔子。”
这句话像是一道分隔符,直到两人踏入小楼内都再没有开口。
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的房间被安排得很近,温敛故先送江月蝶回房,两人的身影被烛火拉得很长很长,这烛火远不及大牢里的明亮,被风一吹,忽明忽暗的摇曳着,原先各不相干的两道影子硬是被落到了一处,纠纠缠缠,分辨不清。
“会后悔么?”
在江月蝶转身进屋前,温敛故没头没尾的问了这一句,目光落在了她的右手。
往日里都是江月蝶盯着他的手看,今夜到似反过来了。
江月蝶觉得些许异样,只当是温敛故关心过度,揉了揉右手手腕,面带笑意:“若我当时不出手,你就要被那稻草妖伤到啦,那才是我后悔的时候呢!”
温敛故抿唇不语,身后是明月高悬,眼中是墨色沉沉。
宛若跌入深渊万丈前的最后一次抬首。
半晌后,他忽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那便好。”
说完后温敛故转身便走,雪白的衣摆在空中划过时多了一抹青紺色,比之往日里的纯白,如今落在这夜中,说不出得幽然鬼魅。
这一次温敛故走得倒是干脆,江月蝶却站定在房门前,迟迟没有推开房门。
江月蝶总觉得今夜的温敛故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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