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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左顾右盼的,犹豫半天,才开口:“也许……是会在京城住一阵子吧。”
梅夫人凝起眉,没明白徒弟为什么不肯长留京城,她还以为是祁玉的问题,因此冲着祁玉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你们进宫先是去见了皇后娘娘,怎么,难道她不同意你们二人的婚事?”
国公府门第是高,可以她对皇后娘娘的印象,这位娘娘是个奇女子,并不只以身份地位来看待他人,而且想法总是十分开明的,苏莺莺性子纯良,皇后之前不是还很喜欢吗?
再说了,苏莺莺怎么说也是她天下第一画师的徒弟,有这层关系在,苏莺莺的门第也低不到哪里去。
还是有其他什么缘由不成?
祁玉一脸困惑:“我阿姐自然同意,她很喜欢莺莺。”
“那……”
梅夫人更加不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需要苏莺莺非离开京城不可?
苏莺莺斟酌着道:“师父,是这样的,我想学成以后,和祁玉一起去游历山川四海,画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您曾经不是也说过,真正厉害的画师,其实并不是技术多么精湛,而是画中有神韵,这些神韵是模仿不来的,需要画师本人的亲身经历去打磨。”
梅夫人注视着苏莺莺,沉默良久,不问徒弟,反而转头问祁玉:“你们二人都有此打算?”
祁玉点了点头。
梅夫人继续道:“我年轻时也如此历练过几年,
虽然如今世道比过去要好得多,但远游在外,举目无亲,只有你们二人彼此互相依靠,其中艰辛,怕是数不尽的。”
与梅夫人一脸愁容所不同的,是苏莺莺笑容坦然:“您说的顾虑我们是有想过的,所以这不是打算着先完婚,先把您的手艺学个七八分,再走吗?”
“把我的手艺学个七八分?”
梅夫人顿时也笑了,“那倒不必了,莺莺,你虽师从于我,但我方才看了你从江州一路至京城所作的那些画,已经慢慢有着自己的风格了。再者,你真要是学我七八分,怕是数年内都别想出京城了。”
苏莺莺目光瞥向祁玉,半真半假地诉起委屈:“师父不愿教我了,我当初画那些画的时候,你也不劝着我。”
梅夫人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我哪里不愿教你了?”
“你们呀,先别急,先把该办的事儿办完,最近天气渐冷了,画画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她双手轻轻搭在苏莺莺的肩膀上,言语听上去令人如沐春风。
苏莺莺抿唇一笑,低下头:“那您会来吗?”
梅夫人笑着叹了口气:“这话说的,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唯一的传人,你的终身大事,我能不去?”
“师父,恕我自作主张吧,我已书信一封送去江州,希望我爹娘能同意让您代他们,坐高堂之内。”
“既是你的意愿,为师答应便是。”
梅夫人对此倒并不意外,抿了一口茶,神色
淡然地回应道。
“谢谢师父。”
苏莺莺亲昵地靠在梅夫人的肩膀上。
从前她不大习惯叫梅夫人为师父,而今却是越来越顺口了,也许是真的长大了,不再如从前那般畏惧这京城里的“权贵”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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