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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夏鸿却看着他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吴思翰等了她半响,见夏鸿迟疑着不肯上车,他的眼眸一暗,终于缓缓地说:“你不愿意么,夏鸿?”
空气中一片寂静,只听见两人有些发颤的呼吸声,可夏鸿还是一动不动。
“那,我走了——你就把我刚才的提议当做一个玩笑吧——”
吴思翰勾动了线条优美的嘴角,但谁也没看到他脸上堆起的笑容已经十分勉强。
夏鸿迟疑着,将放在车门上的手渐渐滑落下来,“再见,小夏——”
吴思翰说着,等夏鸿将手拿开,才伸出手臂轻轻带上了车门。
“门没关好!”
前驾驶座上的吴红出声对着吴思翰说道。吴思翰这才推开车门,最后再次看了看夏鸿,然后用力重新关好了车门,他靠在车后座上,对着吴红徐徐地说道:“开车吧——”
车子缓缓地开动了,夏鸿不由自主地紧跟着车走了两步。车子却并没有再次停下,越开越远,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地伫立着。
就这么走了,吴思翰。夏鸿怔然地望着远去的黑点,还是恍然如梦中。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她已经完全混乱了。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伫立得简直就像一尊已经成了化石的雕像,不停有人经过她的身边,也有人和她打着招呼,但她只是浑浑噩噩地站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直到她的肩头被人一拍,她好像才从别的星球上回来一样,稍微回复了一点理智。
拍她肩膀的是丁玺,他满脸俱是兴奋的光芒:“夏鸿,你知道吗,园林局可能要吸纳我去植物研究所当科技研究院!我不用再待在这个死气沉沉的学校里,你替我高兴吧?!”
但夏鸿只是防腐看着陌生人一样地看了丁玺一眼,转身便默默地走开了。
她的脚步有些沉重,无边的抑郁压抑着她的身心,她不伤心,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很疲倦,很混乱,很渴睡。
夏鸿强撑着倦极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里,这一路上她都是神游太虚的,到了宿舍里,她无力地关上房门,然后一头倒在床上,连鞋子也没有脱,便随意拖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闭着眼睛,放任自己昏睡了过去,她睡了很久,久得几乎好像永远长眠过去那般一直没有醒来。她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她梦见了每一人的脸,却唯独没有吴思翰的。
也许是她潜意识里将自己保护得很好,对于吴思翰,她的心里还未发出指令,但大脑已经自动屏蔽了这个人。
忘记他了,我已经忘记他了,我不跟他走,是因为他太不认真了。哪有男人就那样大咧咧地邀情一个女孩和他私奔的?他对感情太不庄重了!我不和他走,是因为我不能原谅他,谁知道和他私奔的人还有谁,是不是还有那个李珊竹?我不要再掺和到别人的感情中去,所以我没有跟他走是对的!夏鸿在睡梦中告诫着自已,她的头在枕上辗转反侧,呼吸急促,但有两行热泪却在睡梦中顺着她的眼角落下,浸湿了枕头。
吴思翰坐在车上,怔怔地看着车内的后视镜,他看着夏鸿在他的视野中渐渐远去,他的手握住车门把手,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但他还是没有再回头。
“就这么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
吴红开着车,不由轻轻叹息道。
“有什么可惜的?她,值得更好的。”
沉默了半晌之后,吴思翰才发出声音,他落寞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眼神疲惫,再没有了方才在会议室里以及在夏鸿面前的那种慑人风采。
“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先把帽子摘了吧,现在也只有我看见了——”
吴红对吴思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偷拍你的照片传到网上让大家观摩的——”
吴思翰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还是听从了吴红的话,把帽子缓缓地从头上摘下来。帽子摘下,现出了他被剃得短茬茬的头颅。他的头上靠近前额的地方,赫然有一条形同蜈蚣般的狰狞长疤横卧在那里,伤痕还未完全痊愈,上面还沾有斑斑的血迹,让他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那样狰狞与变形。
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6)
“现在去哪儿?”
吴红问着吴思翰,对吴思翰现在的形象并没有多做评论,看样子已经熟视无睹了。吴思翰没有吭声,他看着车窗外,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声:“回家吧。”
“回您哪个家?”
吴红问着吴恩翰,吴思翰一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才说:“我还能有哪个家?回锦园别墅。”
吴红没有说太多废话,尽忠尽责地开着车便往别墅区而去。吴思翰到家后,让吴红先开车离开,然后走到了门前,还未按电子锁,门已经开了,一个有着美丽姿容的中年女子面带焦虑与忧愁出现在吴思翰的面前,看到吴思翰,她的眼眸一亮,嘴角泛起了笑容,道:“思翰,你可回来了,把我担心得差点都要报警了,你怎么没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妈,别担心了,”
吴思翰微笑着揽住母亲的肩头,宽慰着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出去办点事,您别担心,在家等我不就好了吗?”
吴思翰的母亲卓小容叹息一声,没有说话,但方才悬着的心慢慢地归回原位。她没忘记半个多月前医院突然打电话来说吴思翰出事时,那种如五雷轰顶的惊骇与痛苦。
车子都撞憋报废了,对车酒驾的司机大腿和手臂都断了,幸好吴思翰命大,只是断了一根肋骨加上皮外伤,但这皮外伤也够让人难过了,生生让这么个帅小子给变成这副样子。所以康复到后面,反倒是吴思翰反过来安慰她,说这样更能增添男性魅力,她愁苦的容颜方才有了一丝丝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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