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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祁的京城有严格的宵禁制度,即一更三点敲响暮鼓,全城禁止出行,彼时东南西北十二道城门全部关闭,无天子诏令不得开;五更三点敲响晨钟后才开禁通行。在二、三、四更在街上行走的,笞打三十下;在一更夜禁后、五更开禁前不久犯夜禁的,笞打二十下。如遇疾病、生育以及死丧等特殊情况,也需要如实向巡城卫报备才能在城内通行。但是再严厉的宵禁制度,对于早已摸透了巡城卫巡查路线和巡查时间的夏侯翊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所以尽管他们一路从城西走到城东,也没有碰上一个巡城卫。
到了越国公府的府门外,兄妹俩默契的没有走大门,而是从旁边的墙角翻了进去。
两人脚刚着地,就遇上府中巡逻的护卫。
护卫们见到一男一女偷偷摸摸翻墙进来,立刻戒备起来。
“谁在那里!”
副护卫长大喝一声,目光凌冽的看过来。
越国公府的护卫都是在军营里混过的,各个身形魁梧,机敏异常,身手也是个顶个的好。按照惯例,每晚由一个副护卫长带领六十名护卫分三组轮班巡逻,一般小毛贼根本不敢靠近。有点功夫的人就算是侥幸进了越国公府,也很难逃脱他们的魔掌。
夏侯翊站稳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轻咳一声,大言不惭道:“深夜难眠,出来逛逛,惊扰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
副护卫长姓陈,单名一个环
字,是夏侯渊的亲信护卫陈靖的堂弟。陈环自然是认识夏侯翊兄妹的,只是看着他们的着装有些疑惑,可他即便是怀疑夏侯翊和夏侯纾深夜从外面翻墙进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敢当面质问,点点头带着人去其他地方巡逻去了。顺便还叮嘱下面的人不要多嘴多舌,权当没见过他们。
其他护卫哪里敢说什么,只得齐声应下。
夏侯纾憋着笑,跟着兄长绕过洗星池,又穿过前院花园,却见夏侯翊并没有急着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径直往沐春院去了。她一时不解,便也跟上去看个究竟。
沐春院大门落了锁,院子里静悄悄的,白日里聚讼纷纭的门客们早已酣睡如饴。不过再过几个时辰,这里又会恢复原有的热闹。
夏侯翊目光往围墙扫了一圈,自顾自寻了一处稍矮的墙角,飞身跃上墙头,再轻轻一跃跳了进去。
夏侯纾不明所以,也跟着翻墙进了沐春院。
他们拐了个弯,又翻进了一个小院子。院子飘着一股熟悉的中药味,夏侯纾微微皱眉,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进了裴浪住的院子。
借着淡淡的月光,可以看见平日里用来晒药材的簸箕被裴浪收好了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靠墙的木架上。右边屋檐下的一口大水缸里升满了水,月亮此刻正在里面洗澡。
看夏侯翊轻车熟路的样子,夏侯纾心里已有几分了然,也没多问,安安静静的跟在兄长身边。
夏侯翊并未与夏侯纾多做解释,直接去敲了裴浪的房门。
“谁啊?”
房内很快传来裴浪的声音,带着几分朦胧的睡意。
夏侯翊并未作答,只是继续敲门。
“咚——咚!咚!”
不多不少,正好三下,一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一阵窸窣声,有烛光从窗户纸里透出来。随后门“吱呀”
一声从里面打开,身着单薄中衣的裴浪一手扶着门,一手托着烛台,睡眼惺忪地朝门口瞧了瞧。看清了来人,他见怪不怪道:“二公子,三姑娘,这么晚了,找裴某有什么事吗?”
“进去说吧。”
夏侯翊说着便驾轻就熟往他的房内走,仿佛是回自己房间那么自然。
裴浪见状赶紧后退了一步给他让路,而后向夏侯纾投来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夏侯纾摊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兄长来此的目的,毕竟她刚才并没有吸入多少清酥露,而且也服过解药了,真不必大晚上还来麻烦裴浪。
没有得到答案,裴浪不由得皱了皱眉,在后面掩了门,才跟过去将烛台放在桌面上,静候下文。
夏侯翊在桌子前站定,将桌面上的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推开了些,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捧植物来放在上面。
夏侯纾大吃一惊,她跟了夏侯翊一路,竟然不知道他几时摘了这么多花花草草藏在袖子里,难怪她总觉得夏侯翊身上有股奇怪的香味,起初还以为他是为了掩
饰真实身份,刻意换了常用的香粉。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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