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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爷子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今天到医院复查,拍了片子,养了一个月,晏沉的右手已经恢复。
晚上,卿月坐在卫生间的水台上给晏沉刮胡子。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晏沉看着镜子,语气有些低沉。
卿月无所谓地笑了笑,抬着晏沉的下巴顺着他的下颚线轻轻给他刮掉青青的胡茬:“有什么委屈的,在哪住不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吗?除了得听爷爷念叨,也没啥。”
老爷子虽然没有相信那日晏泞妈妈的疯话,但不代表他不在乎。勒令两人回来住,也是为了敲打他们。
洗漱好,晏沉正靠坐在床上看手机,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卿月在擦脸,就起身去开门,来的人是照顾老爷子的章婶还有管家童伯。
“二哥儿跟月月还没睡呢吧?老爷子吩咐我来交代点事儿。”
童伯笑眯眯的。
两人走进房间,晏沉放下手机打算下床。
“二哥儿的手今日到医院检查可好全了?不用下床,今个老爷子的话也主要是跟月月交代一下。”
童伯关切的询问,挥了挥手让晏沉不用起身。 章婶身后的小妹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中药。
卿月的脸色一下就沉了,她转头看了看晏沉,又看了看童伯笑眯眯的脸:“爷爷这是什么意思?”
童伯自然不好说这些,章婶上前一步低声开口:“老爷子怕你们年轻人平时饮食作息不规律,这方面又没点经验。这碗是家里祖传的方子,嗣安茶。温补调理身子最好,您趁热喝了吧,好跟老爷子那边交代。”
章婶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房间里每个人都听清楚。卿月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此刻的自己,跟养殖场的动物没有区别。
屈辱感让卿月身子抖,这摆明来给她灌坐胎药了。虽然改革开放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新中国之下人人平等。但是在大家族里,这种该死的封建主义还是默默存在着,刚嫁进来的时候,童管家还称呼她为少奶奶。后来晏潇从政,为了他官誉清明,这种封建主义称呼才改过来。
见卿月没有动作,章婶端着药递到了她面前,温和地开口:“夜深了,喝完您跟二哥儿也好早点休息,这中药冷了喝不好。”
中药苦涩刺鼻的气味窜进卿月的鼻腔,她几乎是下一瞬就捂着嘴干呕起来。
晏沉赶忙起身,护着卿月轻拍她的背,一边看着章婶语气不悦:“拿走!跟爷爷说,我们不需要这种东西!”
童伯依旧是笑眯眯的:“二哥儿这话太为难我们了,老爷子也只是想看到晏家子嗣绵延,繁茂昌盛。”
卿月吐得满脸的鼻涕眼泪,捂着胸口还没有恢复,半张着嘴喘气。
晏沉气得一巴掌打翻了章婶手中的汤药。
童伯朝身后的小妹使了个眼色,马上又端了一碗上来。一样的碗,一样的汤药,一样冒着热气和苦涩的腥味。
地上的碎片和泼洒的汤药被人处理干净,童伯笑着朝晏沉弯了弯腰:“当然,这也不是老爷子一人的愿望。前些日子,我还陪着老爷子到卿家看望少奶奶的外祖父。卿老爷子也说着急呢,说是只有孩子,才能真正昭示着晏卿两家的血脉融合不分。”
卿月随母姓,妈妈是家里的老幺,上面两个哥哥。大舅舅钻研学术,二舅舅醉心艺术,再加上卿老爷子是最疼爱小女儿的,所以卿家的生意是全全交由卿月妈妈打理的。表哥们对生意都无兴趣,家里给钱养着倒也都舒舒服服的。
“老爷子本来还担心这个方子,时间太长有偏差。听说卿老太太对中医古方颇有研究,特意给看了。您外祖母过目后,说方子选材用量极其精准,是再好不过的了。”
童伯让人把药往前送了送,笑得温和,声音里却满是强硬。“所以,为了两家老人的期望。我这个老家伙腆着脸恳请少奶奶,哪怕只为尽尽孝心,把这药喝了吧!”
童伯一口一个少奶奶,还拿着卿月的姥爷姥姥出来压她,就是希望她认清此刻的境地。
卿月站直身子,望着笑容满面的钱伯,和微微欠身端着药的章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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