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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丰安脸色僵硬住,脸颊两侧的肉剧烈抖动下,下颌角包裹的线条隐隐抖,他深吸一口气,说了句:“等会。”
转身上楼,两分钟后,男子重新出现在客厅,一张封存的银行卡被握在手心,他递过去,似在解释这次让她回来的理由:“爸爸没骗你。”
“你妈妈没有告诉我密码,她说,你会知道的。”
沐丰安道。
沐汐清目光落在那只大手上,接过,转身,低声和段寻霜道:“我去车上了。”
“好的,我很快就来。”
段寻霜柔声。
沐汐清点点头,毫不留恋的走出沐家大门。
沐丰安最后的情感流露,是在段寻霜面前做做样子,还是触景生情,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这个家,她不可能再回来了。
不出意外,也不会再来见这个人了。茫茫人海中,当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毕竟是血缘关系的纽带,无法说释怀就释怀,人前强撑着的倔强,在无人的车上垮下。
沐汐清屈膝环抱,头埋在腿间,液体自眼角滑落,浸染单薄的面料,她低低地抽泣起来,任由翻滚的情绪将自己侵蚀。
一幕幕画面交织轮放,银行卡硌疼了她的掌心,沐汐清浑然不觉,沉浸在单独的情绪中,一点点将挤压的感情释放,泄。
她呜咽着,克制着,不想让人听见,亦不想让人看见,太过狼狈,太过无颜面。
溢出的哭腔被堵在腿间,她紧紧地抱着自己,抵挡不住漫上来的冷意和凉意,身子哭的颤,胸腔疼的骇人,喘息不上,嗓子被软物压着,干涩的厉害,声线中,断断续续的腔调。
不知过了多久,哭泣声慢慢止住,沐汐清双肩一下下地耸动着,她吸了吸鼻子,放纵的让自己躲在双目黑暗中。
良久后,她小心翼翼地歪过头,鹿眼红通通的,水汽弥漫朦胧,露出的那侧因呼吸不畅变得绯红。
仅存的理智让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处的地方。
她偷偷观察车内的情况,观察车上是否还有别人,观察段寻霜是否回来。
只有她一个人。
有一丝庆幸,又有一丝失落。指腹擦拭眼角的泪痕,身子前伸从小储物箱中找到一包未开的湿纸巾。
眼睛被一层水雾遮挡,好几次没有找到湿纸巾的开头,沐汐清憋住的哭意又上来了,连个湿纸巾都在为难她。
将上方的封条拆开,顾不得到底抽了几张,胡乱的擦拭眼睛,脸庞,尽可能将刚刚哭过的痕迹掩盖。
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照出她红润的眼睛,泛起微微的肿,沐汐清哽了哽脖子,以手扇风,降低眼睛的热度。
与这辆车相隔不远的另一辆车上,段寻霜细长的手指敲击着膝盖,面色沉重地望着前方的座椅背,隔板被降下,挡住了周围人的视线。
车边的助理不敢去看女人的脸色,自和沐丰安简单的沟通几句后,段寻霜就直奔沐汐清所在的那辆车而去,却在走到一半时,改道换乘到了这辆车。
在段寻霜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她从未在女人脸上看到过这种沉郁的神情。
“沐先生,我之前好像让人提醒过你,没事不要联系她,是当时传话的人没说清楚,还是,我表达的意思不明确?”
她很少见段总用那种近乎冷厉的语气与人说话,即使是下属犯错,段寻霜的口吻也是平淡的,自带的压迫感让她无需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就足以让犯错的人心惊。
“段总,我们现在走吗?”
助理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寄希望于仍在沐家和沐丰安谈话的何秘书,赶紧回来将她替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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