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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只有他一人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守着九皇子待在屋顶上戒备的时候,断断续续的,他仿佛听到了哀嚎,如同幼崽嘶鸣,又像是野兽的咆哮。不断的,不断的,一次又一次在痛苦中挣扎,仿佛是在生死的边缘上。
直到九皇子走出来的那一刻,他比任何人还要快地发现,眼前的九皇子与从前绝不相同。
他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再没有任何的生气。
死气沉沉,如同垂暮的亡者,又像是濒死疯狂的幼崽,染着前所未有的煞气。
…
惊蛰几乎是气疯了。
他已经那么久,那么久,没有过这种气到几乎头晕的感觉。
当然,意外发现容九身份这件事不算的话。
“你拖我出来做什么?”
寿康宫前,惊蛰和赫连容两人拉拉扯扯,看起来非常不成体统。赫连容圈着惊蛰,就像是圈着一只要疯狂越狱的小狗。
惊蛰已经不是气得要咬人,而是气得要杀人。
他的手指都在哆嗦,那是极度的怒意和难以掩饰的痛苦,仿佛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情绪上的感染,叫人轻易能觉出他的伤心,“他们凭什么那么对你!”
赫连容:“大抵是我的出生,会叫他们日夜提醒着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说起这话,表情尤为冷漠,仿佛在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那种冰凉的寒意不仅是对别人,更是对着自己。
对于皇后来说,赫连容的出生来得太迟,就仿佛是在不断历数盛隆帝的背叛;而对于盛隆帝,赫连容的存在,不外乎是在提醒着他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不管是盛隆帝,还是沉思,都不愿意看到九皇子的出现,正是因此。
惊蛰:“孩子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是他们自己执意要生下你,却偏偏做出这种……”
一时间,他想翻出句脏话来骂,却苦于他平时没有这样的积累,搜肠刮肚,竟只能憋出“混账狗屁”
这几个字,真的气得肝都在疼。
这分明是他们自己的错误,却偏偏怪罪在一个孩子的身上。
从前惊蛰知道,容九身上的毒是母亲下时,就已经觉得疯狂,却万万没想到,盛隆帝更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居然逼着亲生儿子去毒杀自己的母亲,这是何等天理不容?
他就算想杀了皇后,自己动手不就是,又或者,有更快,更简单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赫连容去做?
“他和母后互相折磨,已是又爱又恨,他急于摆脱母后,却又不忍心自己亲自动手,此为其一;母后憎恶我,嫌
()弃我,从不在意我,他就是要用被她嫌弃,憎恶的存在,故意去杀她,是为报复,此其二,()”
赫连容淡淡地说道,而第三点,尽管那时看着我与皇位无缘,不过,他还是想断绝我登基的可能。?()?[()”
一个弑母之人,哪有什么资格登上帝位?
盛隆帝的手里,掌握着这么一个秘密,就算日后赫连容真的逃出他的五指山,却也未必能翻出浪花来。
惊蛰瞪圆了眼,气得眼角都在发红。
他抓着赫连容的衣襟,“所以,这些年,哪怕都过去那么久,你还因为那个狗屁的誓言,所以哪怕知道太后包藏祸心,还是一直纵容着她?”
谁说赫连容没有心?
有些事情尽管在太久的残酷对待中,已经不知何是对何是错,可他有过那颗心,而那些人毫不珍惜。
赫连容没有说话,惊蛰却几乎咬碎了牙。
“我不允许。”
惊蛰的手指无比用力,指尖紧绷到发白,“赫连容,我不允许,你听到没有?”
他强迫着赫连容低下头,眼底满是坚定的明亮。
“我们还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惊蛰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异常平静,“你说过,你是为我而活,这话,还算数吗?”
——“有人让我重新拥有了活下去的欲|望,这个人,刚好是你。仅此而已。”
赫连容低下头,用额头贴住惊蛰的,冷淡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情感:“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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