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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真像遗像。
吴潇蓦然觉得自己的头很痛。
脑子里像是被伸进一只手,翻天覆地的搅合,将他的脑浆都要揉碎一般,疼的眼前一片黑暗,耳朵里都是巨大的轰鸣声,胃里翻江倒海,疼的几乎要呕吐出来。
好痛……头好痛……
抬起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自虐一般撕扯着,也缓解不了丝毫的疼痛感。而随着疼痛的愈加强烈,一些画面闪过眼前。
男人甩着皮带向他抽过来的画面;指着他咒骂,逼他入伍的画面;将一个少年一掌掴倒的画面。许多许多,最后定格成白布下,脸色青灰,双目紧闭的画面。
好痛……痛的要死。
吴潇觉得自己快要被痛死了,只是现在不再是头痛,是心痛,被撕成碎片一样的痛苦。
他想起来了。
──经常打他,骂他的男人已经死了,今天……是他的葬礼。
而他身为他的儿子,连让他安静的走完最后一程,都做不到。
耳边传来一句句的咒骂和怪叫,叫嚣着不还钱便烧掉房子,心痛的有些麻木了,吴潇颤抖的放下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发现一头杂乱黄发的青年,带着恶意的笑容,将桌子上男人的遗像高高举了起来,然后重重向地上砸去。
他猛地站起来,向那个方向冲过去,左腿却闪过一道剧烈的疼痛,沉重的抬也太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照片摔到地上,被人踩在脚下。
“不──!”
梦醒
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喉咙的最深处挤出来,刹那间撕裂了满室的寂静,回荡在狭窄逼仄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突兀。
床上睡得痛苦的人挣扎了两下,双手在空气里虚空抓了两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一般,在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后,他猛然睁开了双眼,惊恐的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房间里都是他大口喘息的声音,冷汗顺着额头滑下脸颊,最后滴在了半旧的被单上。
吴潇还没有从梦中完全醒过神,慌乱的扫视着房间的四周,在看到熟悉的摆设家具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梦中那个让他每一次回忆起来都痛苦的时刻,早已经过去了。
──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一个过了五年都无法释怀的噩梦。可是每一次陷进这个梦里,当时发生的事情就像场景重现一般清晰真实,好像他从未爬出那个深渊一般。
他怔怔的睁大眼睛,眼底是噩梦中残余下的恐惧,他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用睡衣袖子抹掉头上细密的汗珠,半晌才终于缓过一口气,停止了身体的颤抖。
天已经蒙蒙发亮了,透过浅蓝色的窗帘,可以隐约看到外面的光线,他转头看向闹钟,发现还差十几分钟就到六点,谁也不可能再睡着,索性直接起床。
他租住的公寓不大,仅仅是一个单间加上一个狭窄到站进去就没有多少余地的卫生间,整个算下来也没有三十平米,家具也没有多少,收拾起来倒是挺方便。
这样的一间房子,还没有当初他家一个浴室大,不过租金便宜,最重要的是离店铺进,工作方便,住久了也挺习惯的。反正只有一个人,怎么凑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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