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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幽冥三兽,只等手中银针放完,便已身往后退,全力狂奔,众兄弟知道此次对手极其厉害,自己决斗不过,能借自己伤了人让对头分神顾及的时候及时逃跑已是万幸。那知刚奔出十余丈,便觉身前忽然多了一堵气墙,再往前一分也是做不到,知道对头已至,无奈之下只得停下手脚,果然面前三丈处正立着那僧人,对着众人道:“没料到你三人竟制成了‘幽泉白蛉针’这样歹毒的暗器,将解药献出,不然的话,稍时只会多受苦痛。”
说话时,那僧人已连运罡气将三人逼退回门楼前。
此时的张入云人已落下,见师兄弟三人和那两匹马儿均已昏迷过去,口中都吐着白沫,呼吸均极急促,而那赶车老汉情况糟,此时已是气若游丝,中白蛉针的左臂已黑的如染了墨一样,张入云走到老人身边,按住老汉的手臂欲将臂内的毒素挤出来,那知那毒针毒性极厉害,挤了半日,毒液好像已和手臂上的血肉附在一起一样,半滴毒血也未挤出,到此时张入云忽然骂了一声该死,怎么身上带着现成的婆罗叶也不拿出来试一试。随即便从腰间取出,放在老人中针的地方,果然旋即叶便已开始变黑,老人手臂上的黑色也慢慢的消退下来。老僧人见了惊道:“咦?婆罗叶!少年人,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件异宝的?”
张入云没料到他竟能识得此宝也奇道:“哦,老前辈,这叶叫作婆罗叶吗?我却实是不知道,此是我一兄弟所赠,我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僧人听了笑道:“这是佛门圣树的叶,只是看你这片叶好似刚长出不久,不然的话效用不至如此。”
说完话,转过头笑着对幽冥三兽说道:“现下有了这叶,至多我多费番手脚便能救人,你等此刻交不交解药已不是很重要了,识相的,点把解药交出,免我多费手脚。”
三人听了此话,加惊惧,先还打算可用解药作为本钱与众人讲价的心思也全然落空。
张入云见那赶车老汉,所中剧毒甚深,叶变的黑透了,人却还是昏迷不醒,有心将叶换水散完内里的毒质,只是这样一来要花点时间,怕那老汉等的时间长了,身体耐不住,便又将百草所赠的银丸取了一粒出来,塞在老汉的口中,老汉服下之后,转即脸色便好了很多,喉咙一阵做响,人已醒了过来,张入云见这药丸如此灵验,心里甚是高兴,一面将婆罗叶放在水中,一面又从怀里取了一粒欲放在受毒较重的黄雷扬口中。旁边的老和尚此时却又插话了说道:“少年人,你身上宝贝可不少啊!只是看样你还不大会运用。现在你手里拿的是疗毒圣药‘百草寒露丹’,你师兄所中的毒烟一时也不至有性命之忧,何况救他也用不了一粒这么多,这三人身上就有解药,你这么着一人喂一粒,有让王八吃大麦的嫌疑,何况你那丹药颜色纯成那样,连极品寒露丹也不能与之相比,你是从哪儿得到,待会儿给我瞧瞧,还有你那婆罗叶放在酒中放散毒性……。哎!和尚我忽然想起来,你刚是不是连那两匹马也想喂两粒啊?”
张入云听了脸上一红,心道:“这老和尚当真了事如神,如不是他阻止,我当真连那马也喂了,想不到义弟给我这丹药如此珍贵!”
忽又想起百草和红莲此刻在那地洞之中不知可将伤势养好,心内一阵惦挂。而在一旁的幽冥三兽见张入云身有疗毒灵药,自己连后一点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此时已是危急万分,自己活路已是微忽其危,若不作垂死挣扎,再也别想有逃生的机会。
三人也未商量就已忽然分成三路逃跑,分别冲向张入云,崆峒女弟,和大门后遗迹处,奔向崆峒弟的楚幽皇,还取出背后钢刀朝着那女弟当头便是一刀,他这一刀只是虚招,跟着身一绕,便已绕过二人,往前奔去,那女弟正因丫环所中的毒针难治在那儿着恼,此时见敌人如此,是恼怒至极,反手便将长剑抽出,宝剑挥处,那青茫竟又比先前长了两丈,足有七丈来长,楚幽皇始料不及,当时即被腰斩,身变做两截,跌落在地上。而奔向张入云的楚幽玺,却是一路而来了无数暗器,以为可欺他本领不济,当时捉住了他胁做人质,他为人恶,性又贪狡,临到终时还在做那痴心妄想,想取了张入云的疗毒至宝和灵丹。那知张入云也是暗器行家,见他一路暗器打来,怕自己躲避的话,暗器会误伤了地上的众师兄弟,便取出惯用的短刀,将楚幽玺的暗器全被砸飞,无一落空而且他门户守的极严,虽是在黑夜里,也可看出身手极其矫健,盘龙兽见一时拾夺不了他,也不恋战纵身便往旁让过,已是夺路而逃。张入云见他如此可恶,又念他出手狠毒,行事卑鄙,并还是个淫徒,手下再没容情,左手挥出,便是九点金星疾飞出去,在夜下好似九只金蜂在空中飞舞。或直,或斜,或回旋,呼啸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金色轨迹向楚幽玺周身要害打去,这是他所练暗器手法中厉害的杀着,也是他暗器本领的极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用。就听见“扑”
的一声,当先飞的急的一枚已打在盘龙兽的后颈,楚幽玺身势一缓,紧跟着其后的金燕镖就已6续打到,接连听着打在身上的扑扑声,竟无一枚落空。楚幽玺旋即栽倒在地上,当中还有一枚金燕镖回旋着打在他的喉头,当即打出一个血窟窿,死状甚惨。而居中落跑的楚幽冥此时却已被老僧拦住,先时颇显滑稽的老僧此时却已变的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面前,一身宽大的衣袖无风自起,好似被气体撑满了一样,他人本生地白净,此时在夜下如此形态,越显得宝相庄严,看上去倒真的有一副出世高僧的风范,只见他双手合掌道:“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
说完口宣佛号,声音宏大,众人听在耳中如撞巨钟,其声久久不歇,张入云听了,先是身心一阵烦燥,转眼便觉得灵台清明,身上一阵爽利,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眼前一片光明。再看那楚幽冥早已跪倒在那和尚面前,身体微颤,头已伏地,那和尚对他说道:“你三兄弟只有你一人还有点天良,照你过往恶迹今日必遭报应,只是你不似你兄长和兄弟惯犯淫戒,一生之中并未加害过一位女,而且你平日偶尔兴至,还能做上一两件与人为善的事,重要是你九年前,一次酒后喜事忽天良,花三千两银,替一路人赎了一本账薄,却不知此番功德救了那戚家七十九口人命,戚家感你大恩,画了你的画像日日颂拜,往日的因就是你今日的果,你此刻受我大悲吟唱,一身戾气已化为乌有,同时你一身的本事也已被一同化去,普天之下无不可渡之人,你若有心皈依,便在此地为我看守这山门,扫十九年的落叶。如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去罢,从今往后,但盼你改恶从善,做个好人。”
楚幽冥此时如同从梦中惊醒,回顾以往劣迹,此刻纷纷跃上心头,好似昨日刚生一般,自觉自己罪孽深重,已不配为人,听了老僧的一番话便即拜倒在地泣道:“弟回顾以往只觉难再为人,师傅如肯收留,弟从今后必定一力修行,再不为祸人间。”
和尚笑道:“如此甚好,渡一恶人比杀一恶人功德百倍,你且起来,我还有话说。”
说完对着那崆峒女弟说道:“贫僧这番安排,不知女施主可否赞同。”
那崆峒女弟此时也是一阵心神恍惚,她所处崆峒派亦正亦邪,派内修行的功夫有一小半已入了魔道,不似张入云虽功力浅薄但所修炼的却是玄门正宗,恢复甚,还得好处,所以过了好一会儿,觉得精神爽利起来。只觉眼前这个看似形相有些猥琐的和尚,本领却是这么大,自己的师傅怕也不过如此,闻得老僧这番话便答道:“即有大师在此,一切但凭大师吩咐,只是我这下人中了他的白蛉针,还请大师叫他取出解药来。”
原来她崆峒派本也擅使各种毒药,解毒功夫极高,只是这白蛉针却实是厉害,她连取了几种门下疗毒灵药给她丫环服食,却是一点功效也没有,倒末了香丘再也支撑不住,人已昏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楚幽冥听了,忙要跑过去将解药递于她,却被那老僧拉过,笑道:“你这么猴急做甚,不见那女娃身中毒针,不便男近前,你将解药抛给她就是了。”
原来香丘所中针的位置正是在她的脚背,此刻已被那年长女背了众人,将她的绣鞋罗袜除下,露出雪一样白的玉足验视伤口,古时女的脚极被重视,若被人看到了赤足的话,如同**在人前一般,对方虽是行走的江湖的侠女,但此节也不能免。楚幽冥听了这话,忙自醒悟,远远的将解药抛给了年长女,并又取出解药一一给中毒的金燕门众兄弟服下,当然也没忘了那赶车老汉赖以为命的两匹马。待众人服了解药后,果然有所好转,纷纷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看来那白蛉针毒性太过厉害,一干人一时不能够及时恢复,张入云见此,心里甚急,算来众人若不是为了他生病的缘故也不会受此伤害,便想二次给众人服用寒露丹,在老僧的建议之下,便取出一粒来,放入铁锅内,用刀柄将其研碎了,取了些雨水冲了,一人一杯,给众人服了,并还没忘了给那受伤的香丘一杯,剩下些许,又取了些水再冲淡些,连马也喂了,果然灵丹效用无比,众了喝了以后面色转即红润,呼吸也顺畅了很多,观其面色身上所中的毒应无大碍了。
此时那赶车老汉,手臂上的毒质已被吸尽,那婆罗叶也被老僧要过,取在手中端详,只见那叶大如手掌,形似葵扇,通体碧绿如欲滴出水来,拿在手里竟如玉一般的散着淡淡的光泽,老僧看了不住口称颂,到后来对着那叶合十过顶方还给张入云。并口中笑着对张入云说道:“此是佛门重宝,定要小心携带,不可毁伤。那女娃娃被白蛉针伤了,非用婆罗叶不能将毒中的黑质吸尽,不然的话毒虽除尽,但足下却如染了墨一样,这副臭皮囊虽生无可恋,但对方是个年轻女孩家,重自己相貌。你若愿意,便将这婆罗叶借与她疗伤如何?”
张入云听了这话,眼带迷茫的看了看在一旁的崆峒派二位女弟。此时他得仔细打量对方,那名叫香丘的年轻女此刻却是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楚她的相貌。那年长的女,约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上着了一身的青衣,虽样式极简单,但裁剪的纤合适度,将那女婀娜的身形却是展露的无遗,如云堆起的翠髻上插了一支朝阳挂珠钗,双手上分别戴了一只黑沉沉的玉镯,足下青鞋白袜,虽极平常,却显得她清丽绝伦,形神美貌气度竟与先时所见紫青二女不相上下,且她的双目黑白分明,一双瞳又黑又亮,仔细看去,眼眸竟如一潭九幽泉水深不见底,张入云见了,竟有些神智恍惚,忙收敛心神方无恙,心里暗暗惊奇,他却不知对方也在暗暗惊讶,她练的这门诱惑对方心神的本事,已有九年,早有成就,平日里一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均具威力,方众人听了她一番话便都睡下,便是她行功所致,眼前这少年竟能与她双目对视,却如若无睹,怎不叫她惊讶,而且她方又见张入云折挡楚幽玺暗器的一番动作干净利落,身体的反应拿捏连自己也不及。又见他一举手之间就将楚幽玺毙命,自己也自负是暗器能手,但也未能看出对方使的什么手法,她一向自视甚高,此时心里却也不由的不佩服。
老僧看到二人如此,脸上一阵微笑,他已看出张入云一身的本事,只是内功心法不全,日后难有成就,眼见张入云身有重宝,此刻那女又正需要,她崆峒派身具正邪之长,此刻让那少年施惠与人,将来未使不能从中得些好处,老人年轻时便是火爆脾气,眼前这少年能以不全的内功心法修炼至此,心里也很爱惜,只是他现在已身在佛门,重因果,这少年虽然难得,但却隐隐有一身的戾气,方的大悲吟唱也有一小半是为这少年所为,哪知张入云修为精纯,又是童身入道,形神坚凝,一身戾气此时又未显形,竟然在他吟唱之下安然渡过,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与这少年的缘法也止与此,反不如一旁躺在地上的李连生。
此时那女已开口相谢并口中称道:“不知前辈名讳,弟崆峒门下姚花影,先行拜过大师。适前辈所言正是晚辈的心事,不知这位师兄可愿将宝物相借。”
说完转身对着二人便是一福。张入云听她如此说话忙将手中婆罗叶抛了过去,抛时手下运劲,平平稳稳的慢慢落在姚花影的手中,这类手法虽然江湖中人会者很多,但要做到他这样四平八稳,不见一丝歪斜,又在空中停留如此长的时间,实是少之又少。众人见他又露了这手本领,也不由点头微叹。那和尚笑着对那女道:“呵呵,我的名讳早就已经忘了,你们年青人多问也无益,日后你回转师门,回你家师傅就说路上遇到个叫“红叶”
的老和尚就可以了。至于小伙你……。”
他又对着张入云道:“崆峒派向不受人恩惠,她今日得你婆罗叶之助,日后一定会想法还了你这人情,到时你可别太将就,要知她崆峒门下本事可大着呢!”
说完仰头哈哈大笑。
一番话说的张入云有点脸红,他自是施恩不望报的,只是老和尚这一说,却会让对方心生嫌疑,心里有点不自在起来。那女心里也是一阵不好意思,暗怪这法号红叶的僧人为老不尊,虽自己有心相报对方,但此时被这老和尚一说,万一日后张入云出个难题,到底讨厌。两人都是面皮甚薄之人,一番话说的二人都在一旁无语。
待姚花影用婆罗叶将香丘体内毒质吸尽,又服侍对方睡下,方从帐内走出,此时香丘已被她抱入帐内休息,她不好意思将婆罗叶仍是抛了回去,只得走到张入云身前,双手将绿叶递过,张入云忙恭恭敬敬的接过,此时二人距离甚近,不由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姚花影见眼前这清瘦少年,虽然身形较弱,但一双明目星光闪烁,竟不在自己双目之下,虽有些瘦弱但腰板却挺的笔直,相貌虽称不得十分英俊,但也是剑眉秀目,尤其一身的英气逼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春魅力,不由添了几份好感。张入云见她一双眼神再不像先前一样深不见底犹若黑洞,反倒变的亲切起来。此是他次在心态平和之下与年轻美貌女对视,虽觉对方美貌异常,但也不由变的紧张起来,此时一阵清风拂过,但觉对方一身处的幽香扑面而来,从他鼻端飘过,闻在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经此一来,他反而收敛心神,不再害羞仔细打量起对方来,姚花影见他先时尴尬,这是她出入江湖见惯了的,暗笑对方也不过如此,哪知瞬间张入云便已恢复常态,反倒把眼注定,似笑非笑的仔细打量着她,一时间自己只觉对方目光如炽,鼻中又闻到对方一身男气息向她袭来,反倒把她看的一时芳心微乱,粉面微红。若不是对面这少年目光未露淫邪,当即便想作,如此被张入云看了多时,自己再也支持不住,赶紧扭头便走,刚转过头去,便长舒了一口气,胸膛内的一颗芳心,几欲跳了出来,这是她修炼多年来从无有过的现象,心下惊惧不已。旁边的老僧却已看出姚花影这番却是她的目力不能制人,反被人制的道理,心中暗笑,此番让这小丫头尝尝受制于人的味道也好。
当下各人回归自己休息的地方安歇,只有楚幽冥一人将他兄弟二人择地埋了,张入云欲上前帮忙,却被红叶阻住,他此时也自感疲乏,再过不久天也要亮了,便也赶紧躺下休息,虽然想到此时楚幽冥刚皈依佛门,但心想有红叶僧在旁,应当无事,躺下后过不久便已睡着,他连日染病,又是一夜辛劳,这一觉只睡到天光大亮起,起身后,就见众兄弟却还未醒,而那崆峒派的两个女却早已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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