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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段路行舟倒是熟,曾经他爹就曾用在他身上过,他一边喝着酒一边四下瞧看众家贵女,倒真有一个身影入了他的眼。
路行舟凑到崔枕安身旁,低低同他讲道:“你看坐于殿中西北处的那个女子,是左司史季仁之家的长女季玉禾,听说王爷对她颇为看重,有意指她为你正妻。”
“凭她是谁。”
崔枕安目不斜视,只盯着手中的杯盏,语气不屑,“我心思现在不在娶妻上。”
随之又是一盏酒下肚。
今日许是喝的有些多且急,加之殿内闷热,愈发觉着心情不大爽贴,崔枕安自席间站起,朝殿外走去。
殿外连风都是热的,吹在脸上亦不能消汗,方柳见他孤身出来,忙跟随其后,崔枕安听到脚步声侧头望去,只朝他摆摆手:“不必跟来。”
王府是自己地盘,不比京城宫中,处处危机四伏。
府内随时有侍卫巡逻,灯火明堂,倒也安全,可方柳仍是放心不下,不再近身,只远远跟着。
阔步慢踱,不知不觉来到了湖边,北地不似京城,夏日短且晚,水中浮藻一应也长得慢些。
连那荷叶也才自湖心长出,尚未蔓及至岸边,夜色中的碧叶颜色并不稀罕,可崔枕安仍是在岸边停下步子。
他想,这时节京城的荷花叶应是已经布了满湖,荷花也要多些。
仍记得某人曾与他说好待他身子一好便去泛舟游湖。
只是这件事应是再无机会应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打归来,只要稍一闲时便总会想起姜芙,想到她昔日的一言一行,想到她的一颦一笑。
入神太久,以至于未留意到有两个人影缓缓从宴殿方向过来。
行至近前,才听人言:“臣女玉禾见过世子。”
崔枕安的思绪被打散,他自湖心碧叶之上拢回神思,目光微侧,只见灯影之下一道倩影正立于前,容颜看不大清,身形纤细,似曾相识。
瞧见此人第一眼,崔枕安眼皮微撑,头面稍转,再细细看去,方知不是他方才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打眼一瞬,此人身形体态倒与姜芙有几分相似,再瞧面容眉眼之间神彩流转倒与姜芙也形似七分,只是骨相棱角较钝,相较姜芙皮肉包骨的流畅之感逊色许多。
虽不识此人,但听她自报家门,隐隐记得路行舟方才同他说过,那左司史家的长女便唤作玉禾。
不过她是何人,对崔枕安来讲意义不大,他没心思同她搭腔,也只是略一点头,随而又将面目转回湖心之中。
见此季玉禾略觉尴尬,被人晾在这里倒是无趣,她稍抬眼皮瞧看崔枕安的侧颜,接着又道:“方才多饮了几杯,觉着头有些沉,便携婢女来此散酒,倒没想在此遇见世子。方才席间见世子酒量不差,臣女拜服。”
平日里崔枕安最厌旁人同他没话找话,此刻犹甚,可他知左长史是他父王十分倚重之人,且他初归北境亦是用人之际,虽不喜亦不愿表现的太明显,说道:“我也是出来散酒的,到此觉着风景不错。”
见他开腔,方才季玉禾那颗忐忑的心倒放下不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又道:“再过不久湖中荷叶一满,荷花出水,濯清涟而不妖,加之碧叶连天的景致,最是喜人。”
崔枕安瞳珠微动,隐隐记得姜芙似也同他说过类似的话。
再一想到姜芙,他便觉有些烦躁,最近也不知怎么,旁人似无论提到什么,他总能马上联想到那人身上,这几日较之前越发频繁。
为了不去想她,崔枕安竟也与季玉禾攀谈起来,“怎么,你也喜欢荷花。”
“自小最为钟爱,它是花中君子,臣女喜欢它的雅洁。。。。。。。。”
作品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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