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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降落在机场,一辆机场巴士在铺着沥青的飞机跑道上等候。两名穿制服的强健男子负责驾驶,龙泽希没问他们是谁,因为他已猜到。其中一人送他们进入航空公司的航站楼,探案局总部已跟他们协商好,让他们留出协和班机上的两个座位。柜台处,他们隐秘地出示身份证,告诉工作人员他们没有携带武器。奉命来保护他们安全的探员一直跟他们走到候机楼,龙泽希再度留意他时,他正假装浏览一叠厚厚的外文报纸。
林斯程和龙泽希在视野宽阔的落地窗前找位子坐下,看着窗外柏油路上一架音客机如巨大的苍鹭,正从附在机身侧面的粗管吸食油料。无论如何他都觉得协和式客机不太像商务客机,倒更像火箭,但显然大部分乘客对其外观不感兴趣。他们开始享用酥皮派和水果,有的则啜饮刚调好的血腥玛丽。
林斯程和龙泽希几乎没怎么交谈,不时扫视周遭的人,他们像印象中的所有间谍或逃亡者一样高举着报纸。龙泽希留意到与他们举止相近的人中有一名中东男子,他那双眼睛让我想起法庭上的星辰,那天意外现他竟是个魅力十足、气质出众的男人。倘若他此刻坐在龙泽希旁边,而他对他一无所知,一定会认为星辰比他们更适合这种场合。
“你还好吧?”
林斯程放下报纸。
“我不确定。”
龙泽希有点紧张,“告诉我我们现在是否落单了,你的朋友还在这里吗?”
他眼含笑意。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你以为我们附近有特工或探员?”
“我知道了,那个走向我们的穿西装男人是为航空公司服务的特工。”
“这么说吧,泽希,除非我们落单,否则我不会刻意告诉你。”
他们对视了好一会儿。他们从未一起出过国。他穿着几近黑色的深蓝色西装,内衬常穿的白衬衫和款式保守的领带。他的打扮同样低调端庄。都戴着墨镜,也许看起来更像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他留意室内其他人,才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太久没有出行了。
《虹市日报》在他手中折起时窸窣作响,他瞟了一眼手表。“该登机了。”
当二号班机的广播再度响起时,他站了起来。
协和式客机能容纳一百名乘客,客舱走道两侧各两个座位,陈设是色调柔和的灰色地毯和皮椅,窗户小得无法看到外面。乘务员全是当地人,礼貌周到。他们才不在乎我们是哪里的人,唯一关心的是他们想喝什么。龙泽希点了柠檬水。
“会不会早了点?”
林斯程说。
“以敦市的时间来说并不算早。”
龙泽希告诉他,“当地时间晚五个小时。”
“谢谢,我会把表调好的。”
他冷冷地说,仿佛这辈子从没出过国,“我要啤酒。”
他对乘务员说。
“现在正在跨时区,喝一杯有什么不对?”
龙泽希难以克制自己尖锐的语气。
他转向龙泽希,与他对视。“你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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