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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人生在世如扁舟（第1页）

人是知道如何趋炎附势的，更知道如何明哲保身。

丘力居就是个例子。

丘力居跑的很快，在刘和大军进入辽西郡之时就返回了辽东属国的老家。

刘和派荀谌前往丘力居营帐，居然足足跑了七八天才到。这原因说起来也是有趣，丘力居深感辽东属国地势过于平坦不能阻拦汉军的锋芒，于是乎跋山涉水的跑到了长白山地界躲避。那边的高句丽人几次出兵驱逐丘力居，结果反倒被丘力居收拾了一顿。

伤筋动骨的高句丽人十分气愤，这就在荀谌进入长白山时拦住了他，不仅表示要效忠大汉朝廷，还要引路去消灭丘力居。

荀谌自然满口答应，叫高句丽人安心在老家等着莫要挑衅丘力居，待汉军使者到来再出兵共同围剿丘力居。

荀谌寻到丘力居后倒是痛陈利害，要丘力居配合汉军拿下蹋顿。丘力居则一直笑脸相迎，不答应也不反对，知道斥候来报汉军只有五千兵马跟在蹋顿身后，剩下的四万多大军都在辽河一带驻扎，丘力居这才答应了荀谌的要求。

说白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三寸不烂之舌能蛊惑人心的，无外乎就是利益使然。

丘力居不傻，他怎能不怕汉军把他和蹋顿都给宰了呢。

但汉军出偏师尾随蹋顿、大军在辽河屯兵的行为就表现了诚意，偏师的实力足够配合丘力居围剿蹋顿却不够将他和蹋顿一起灭了。而主力屯兵辽河，则形成威胁让丘力居不敢背弃盟约，一旦丘力居反悔想和蹋顿吃掉这支汉军偏师，那汉军主力可以迅达到战场将丘力居消灭。

但丘力居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渤海。

刘和安排徐荣率五千人在荀谌出时就绕路渡海从辽东郡登6，而汉军主力大营内则保持军灶营帐以迷惑乌桓斥候，徐荣在登6后也不往辽东属国方向靠拢，而是沿着鸭绿水进入长白山准备从身后偷袭丘力居。

这也是高句丽人为何能直接找荀谌聊合作的原因了，那徐荣进长白山可让本地的高句丽人现了，大势所趋使不得高句丽人不合作。

丘力居答应了配合汉军围剿蹋顿的计划，荀谌将这个消息告诉刘和时，刘和带着赵云已经尾随蹋顿进入辽东属国地界了。

“咱们这两头通吃，那蹋顿能信得过咱们不？”

刘和有些不放心，和荀谌推心置腹的请教。

“前日里辛从事前往蹋顿那边，说了咱们要和他一起攻打丘力居的事儿，那家伙答应的可十分痛快，相信他不会反悔的。”

荀谌解释了一句，而后只是笑笑没继续往下说。

刘和自然明白荀谌话里的意思，无外乎就是蹋顿受形势所迫，断不敢背弃盟约。和丘力居合作对抗汉军，且不说能不能打赢，就算赢了日后也要被丘力居清算。只有和汉军合作，在宰了丘力居后他才能当上乌桓大人。

“只要蹋顿不反悔就好。”

刘和烦躁的挥了挥袖口的雪花，抖了抖身上盔甲上凝结的冰碴子，用一种无奈的语气继续道“这眼见春分将近，雪都化了不少，咱们必须要赶在春分前打完这仗，否则耽搁了百姓春耕你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您还是担心蹋顿？亦或者是丘力居？”

荀谌目光探寻，似乎要在刘和身上掘出什么一样。

“倒也不是担心，我只是害怕出意外罢了。”

“这倒不用担心，不管是蹋顿还是丘力居都不可能不上当的。在下前来幽州时，听田府君（田畴）说他和您将过何为大势，眼下蹋顿和丘力居的大势就是消灭对方。

只要我汉军表现出对乌桓没有野心的行为，那他二人都会无条件的相信咱们。丘力居这几日派了不少斥候观察咱们的大营，还在辽东、漠东通往乌桓老巢的路上散布斥候，无非就是怕我军调精兵偷袭他。

但丘力居哪知道可以走海路运兵的道理？

这不在于他蠢，相反他这些行为足够说明他是个极度聪明之人，而他想不到海运只是因为他真的对海运没概念。一个游牧部族的领，终日和马匹为伴，既没读过什么书也没游历过天下，他上哪里知道走海运可以短时间内运送上千精兵的事儿？”

荀谌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现了刘和眼中一闪而过的忌惮，虽然他不明白这神色的原因却也闭嘴不再多言

“是啊，丘力居这生长在山林草原上的牧民不知道什么是大海，那老百姓也不知道什么是学问。究其原因还是教学体系被门阀把持，普通人家根本读不起书。

想增长见识无外乎就是游历和读书，但这二者都需要高昂的金钱作为支撑，没有钱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而已。”

刘和在心中怅然，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对荀谌说道“友若先生大才也，不如来幽州出仕可好？”

既然以当下的展水平没法摆脱门阀，那就只能顺从游戏规则去依赖和制约门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