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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怨念十足地坐在天子辇上,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都还没有亮,和江知鹤闹腾了一会,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就得勤勤恳恳去上朝了。
其实本来我应该铁面无情地把江知鹤拉过来一起上朝,但是问题是,江知鹤还处于“病去如抽丝”
的状态,我怕把他从被窝里面拽出来的下一秒,他就旧疾复发直接嗝屁了。
所以我这个贤明又体恤下臣的君主暂且允许他多休息一段时间。
朝廷的官员大半在城门被攻破的时候,该跑路的跑路了,该上吊的上吊了,现在整个情况就是——人手严重不足。
虽然我已经尽量让能补上的人补上,甚至还尝试返聘告老还乡的年老官员,不过大多数收到的还是推辞。
诶呦,这个说无心朝堂,那个说放不下田里的那几亩苗,居然还有说这种天气风湿腰腿痛的。
唉。
一个头二十个大。
下朝了。
头更大了。
在精简了一波职务分配之后,朝廷的职能在快速地恢复,虽然官员缺乏的情况还在,但是科举的殿试将会提前开展,也就是一个月之后就会有新鲜的血液流入朝廷。
虽然但是下面丢上来的奏折只多不少。
这两天我的日常就是拼命的批奏折。总之这两天写的字,比二十几年加起来写的字都多。
我知道这样子下去不太行。
铁人也经不住这么造啊。
说实话,在北境,我哪怕整日骑马耍枪,也比不上近几日这般腰酸背痛。我身边的人也都忙得像是陀螺一般,唯一清闲的恐怕就只有躺在床上的江知鹤了。
我有些许嫉妒。
所以当天我就去找江知鹤一起吃晚膳了。
傍晚见他的时候,他的脸色好了一点,至少看起来红润了一点,他靠在床边,不笑的时候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贵气。
但是再不食人间烟火也是要吃饭的。
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只是吩咐一直候在一旁的田桓去准备江知鹤的膳食,再让我新晋的得力干将——小安子,去准备我的膳食。
早上我对他说了一些君臣相宜之类的话,就走了,想来也不算是不欢而散。但是这会见到他,他却看起来不太高兴,呃,或者说,冷冷淡淡?
我不懂,但是我想和他一起吃饭。
一个人吃饭太没意思了。
在北境,我们都是围着火堆嘎嘎吃肉,大口大口地炫肉,香喷喷的油脂被炽热的火焰烤过,塞到嘴里,驱散塞外漫天飞雪的寒冷。
一堆人坐在边上,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还会高声聊天,胡吃海喝,今日谁谁谁狩猎到了什么山珍野味,请大家吃一顿,就能吹好几天的牛。
到了这里,到了中京,我和他都被困在这不算高的朱红色宫墙之内,他早就振翅难飞,而我或是亦然。
于是冲天的篝火变成了放在床上的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大块的兽肉变成了用碗碟一份一份装好的、摆放精致的菜肴。
他的晚饭是一碗精心熬制的燕窝粥,配以几片珍贵的灵芝。他的手拿着玉勺慢慢地品尝着,每一次吞咽都显得格外可爱,像小猫进食一样。
他的吃相比我好看多了。
我端着超大的一个饭碗,里面满满当当的喷香白米饭,我的饭菜霸占了他半个小桌子,对此,我很满意。
余光看见江知鹤指尖雪白,有点发抖,我挑眉含着满嘴的饭看他,然后我把饭咽下去了,碗就空了,一旁的小安子连忙上来帮我撤下碗筷。
“你抖啥?”
我有些无语于他的娇贵,突然间又意识到,江知鹤他连碗都拿不稳,还怎么帮我批奏折,我不还是得一个人熬夜批奏折吗。
瞬间我感觉又悲伤了一点。
“臣不过是惶恐,能得陛下圣宠,是臣之幸。”
他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碗,唇上还有颜色剔透又漂亮的汁水。
“只是陛下为何如此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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