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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分神了,谢翎皱起眉头合上书本,绕过屏风去隔间的盥洗台前清洗,待他出来,崔荷已经不在梳妆台前了。
谢翎心底蔓延起一丝落寞,人怎么不见了?
绕出屏风回到房中,就看到崔荷趴在床榻上,双臂枕在枕头下,双腿抬起,交叉晃动着,亵裤落下,露出一节白嫩纤细的小腿,她没穿罗袜,一双玉足精致小巧,谢翎依稀记得它们在他掌中的触觉。
崔荷方才回头时没看到罗汉床上的谢翎,便以为他出去了,屋中没人,她又恢复了少女心性,滚到榻上也随意了许多。
床上还放着两个枕头,她枕着自己那个,手指戳着谢翎的枕头咕哝着骂他:“天天不着家,知道的就是你公务繁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守活寡,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什么,再过几天婚假没了,岂不是更忙。”
崔荷压低了嗓子学谢翎说话的声线:“你懂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事业更重要,我娶你不过是形势所迫。”
她又恢复了声线:“没人逼着你娶我,娶了我就不知道对我好点,今天还那么对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崔荷恨恨地砸向谢翎的枕头,呜咽一声倒在了他的枕头上,扁着嘴骂道:“谢翎你就是个王八蛋。”
“你在背后这么说我坏话,你不也是个小混球。”
谢翎依靠在床尾的雕花帷杆上,打趣着说道。
崔荷一骨碌地爬起来,卷着被子缩到角落里,心虚地看着他,他不是走了吗?为何还在房中?
谢翎见她慌张无措的样子十分有趣,不由轻笑了一下,须臾,他收敛起笑意,坐到床沿,垂眸思索了片刻,才正色道:“今日的事,我向你道歉……”
他不习惯低头,说完这一句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谢翎薄唇紧抿,目光沉沉扫向崔荷,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喉结滚动,把心一横,说:“事已至此,为表歉意,明日我也画两道黑眉随你外出走一趟当做赔礼,你看这样如何?”
崔荷攥着被角,惊疑不定地看着谢翎,她不知道谢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试探着说道:“我可看不出你的诚意,没有人会觉得一个男子画两道浓眉奇怪,反倒……”
“反倒什么?”
崔荷上下打量他两眼,想起与银杏说的戏言,她戏谑地说道:“除非你换上我的裙子,扮作女郎,我就原谅你。”
谢翎:“……”
屋里灯芯噼啪响了两声,烛火晃动起来,将屋内二人的身影投射到床壁内,两道黑影忽近忽远,若即若离。
崔荷斜靠在鸳鸯枕上,瞥了他一眼,在烛光的映照下,他下颌的分界格外清晰,崔荷依稀能看见他此刻正紧紧咬着后槽牙,他正攒着怒火呢,说不准一会就要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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