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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翎没吭声,崔荷拿冰凉的手去冻他,不料被谢翎抓住,谢翎转过身来,单手扣住崔荷作乱的手,坏笑着去摸冰鉴里的冰块,没一会也钻进崔荷衣领逗她。
冷飕飕的手掌带着水渍,在她衣襟上留了些痕迹,崔荷恼怒地挣扎起来,没一会就不敢乱动了,红着脸瞪他:“还敢乱来。”
厨房里无人,屋外却有几个丫鬟坐在廊下说话,小厨房的门敞开着,确实不好做些什么,谢翎松开她,一脸正经地说道:“夫人再来招惹我,那我也只好奉陪。”
“谁招惹你了,快些装到碗里,孩子们一会该醒了。”
崔荷催促他。
谢翎慢条斯理地将煮好的莲子羹装进瓷碗里,放到冰鉴里冻上,盖上锅鼎,等上一炷香时间便可拿去屋里给孩子们享用。
院子里的知了又开始吵闹,丫鬟们起身,拿长长的竹网去捕蝉,没一会功夫,院子里便恢复了安静。
谢翎去冰鉴里拿出冰镇好的莲子羹,放到食盒里,牵着崔荷的手一起出了小厨房,往正屋走去。
蜿蜒曲折的长廊挂着竹帘,隔两个竹帘便挂着谢鸾一时兴起做的贝壳风铃,夏日的暖风吹拂而过,贝壳声叮当作响。
院子里到处可见谢鸾留下的痕迹,廊柱上是她拿小石头刻下的鬼画符,高大的柏树枝干上垂着谢翎给她做的秋千,树顶还挂着一个褪了色的风筝。
那是崔荷画的燕子风筝,春天放风筝的时候勾到树上,取不下来,便只能留在那里,谢鸾哭得不行,最后还是谢翎将她抗在肩头哄她:只要好好吃饭,长得比树还高,就能取回风筝了。
谢鸾听话,都不需要崔荷喂,自己便抓着小银勺哼哧哼哧地扒起饭来,乖乖吃了几天饭,又不肯自己动了,爬到崔荷面前撒娇要阿娘喂。
谢翎看着廊柱上画的四个小人,眼底洇过一片暖意,与崔荷说道:“往后可不敢请人进院子里了,看被她祸害的。”
崔荷撇了撇嘴:“改日请个师傅进院子涂掉这些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不用,留着吧,阿鸾喜欢画什么都可以。”
瞧着谢翎溺爱的样子,崔荷没眼看了,合着方才那番话,是炫耀的意思。
懒得跟他计较这些,崔荷更担心谢禹看见这些东西,可会觉得心里不平衡,“你待阿鸾好,也得待阿禹好,总归是我们欠了阿禹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谢翎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说起来,你为何不喜欢阿禹,他是你的第一个孩子,生得又白净可爱,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欢他,偏你不爱抱他,可阿禹小时候最黏你,总是扑到你脚边,仰着头期盼他的父亲抱一抱他,他那时候最喜欢你了。”
崔荷早就想问他这件事了,但谢翎总是避而不谈,可有些问题,总该有答案。
“还有送他进宫的时候,他哭得撕心裂肺,我也难受得肝肠寸断,你怎么舍得掰开他的手,还不愿抱一抱他,夫君,你待他太薄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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