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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微风轻拂,懒洋洋的阳光挤过树叶的罅隙,点在摇头晃脑的小草脑袋瓜上。总之,是个好天气。
屋外草坪上,摆着一张曾被皮带帮用来打牌的木桌子,桌上则是一具尸体。
别西卜先是用斧背冲肩胛骨敲了几下,再高高举起,“咔”
的一下往里剁,嵌进去后还要来回掰扯两下才能拔出。
那柄黑骑枪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起来很大很重,但实际握起来很轻。
说起来还真是羞耻,一大早醒来,他全身剧痛,无法动弹,只能倒在妹妹的膝枕上。
她在星星漫天的时候就醒了,见哥哥还在睡觉,提着桶跑出去几公里,打了水,把泡菜和牛肉干用斧头砍了一通,泡在水里,搅拌了一个多小时弄成粥,然后等哥哥醒来,一勺勺喂给他。
“张嘴~”
她的眼神中充满期盼。“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他又逃不掉,只能乖乖听话,躲在怀里,像小宝宝一样羞耻。
妹妹现在就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躲得远远的,有时冲着筛出来的日光眯眯笑,有时摆着腿,像在荡秋千一样晃来晃去。
她的另一件衣服还没有干,所以只能扯下窗帘裹着身体了。
而就在她的身旁有五个塑料瓶,里面已经铲好了土,播好了种,被她一手揽着,就像五个刚出生的小宝宝。
“呕……”
别西卜弓下背,把斧头放在桌上,干呕着,什么也吐不出来,大概是吃的太稀了。
一想起自己的妹妹被那群畜牲虐待,留下了注定纠缠余生的心理阴影,他就感到无比恶心。血是一点不怕的,毕竟自己差不多天天见。
见哥哥停了下来,妹妹立刻小跑上去,用窗帘的一角给他擦汗擦血。
“没事的,我只是有点累……”
他双手发软,连斧头都拔不出来了,慢慢跪倒下去,反倒被妹妹抱住了。
“别怕别怕。”
她的手指抵住了他的额头,划过鼻梁,点在鼻头上,停在嘴唇上,“痛痛飞飞!”
她很胆小,但偏偏对死亡不陌生。
他点点头,在她怀里躺了半晌,重新振作,把篱笆的尖刺木棍用他们的衣布条打结成捆,捅进残缺不全的头颅和手臂中。
刚弄完一个,妹妹就争着要帮忙,自己捆了一簇来,扎进帮主那个不能算是脑袋的脑袋里,立在桌边,用手扶着。但一松手,头就掉了下来。
“好难哦。”
血溅在她的脸上,越抹越开。她扭头甩起头发来,又看向哥哥。
他很急切地用斧头破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口,把头往里钻,手拍了拍,再拼命往里旋转下拧,飞快干完,然后又跪倒在桌子边上,呕出一滩来。
“哥!”
“还好……”
真的挥之不去。一见到死前还保持色相的头颅,和她那可人又急切的笑颜,他就忍不住想吐。
“我也可以帮忙的!”
她信誓旦旦地抢过布条,打起结来。
别西卜渐渐平复,扶住桌角起身,看着她那卖力的模样,摸了摸她的头。
妹妹扭头看他,挠了挠头:“头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高兴,”
他扯起自己的衣角,给她擦脸上的血,“你能自由自在地讲话了。”
“唔!”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这才想起来今天太高兴了,完全没有压制声音。
“以后遇到危险再捂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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