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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芜荼一只手抱着裤子,蹲下身在雪坑附近用手刨了刨,很快找到了那块馒头。
馒头本就冷了,裹了一层雪,也更冷了。
嬴芜荼看着手里这块馒头,雪花在他的掌心里融化。
他想起小时候,姐姐还没去世时,父亲会给姐姐准备馒头蘸白糖吃,他就只能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盯着姐姐咀嚼的动作,心里想象着白面馒头得有多香,蘸了白糖又有多甜。
后来他进入军营,自己领了第一个月的军饷,就去买了馒头和白糖自己尝尝,发现那滋味,也就那样,并没有很神奇。
如今,他看着蘸了雪的冷馒头,一口吞下去了。
好凉,好噎。
但总比饿死强。
他不能饿死,要是死了,姐妹们也活不下去了。
嬴芜荼费力地站起来,妍副将在前带路。
就是他走得实在太慢了。
营帐里同一支巡逻队伍在他面前走了三个来回,他也才走了不到十步。
他想走快点,因为这周围不光是呼啸的北风,还有她人的目光。
姜家军的士兵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他这身男装,加上缠颈,谁都能看出来他是男子了。
那些凝视的目光,简直比脚镣上这颗二十斤的铁球还要沉重。
全都压在他的身上。
终于,妍副将带嬴芜荼走到了厨房,她指着水缸说:“就在这儿洗。”
说完便离开了。
并不需要在这里盯着,因为嬴芜荼戴着脚镣也跑不了。
地上除了水缸就只有一个木盆,嬴芜荼费力地挪到水缸边,他将裤子丢进木盆里,看着水缸上飘荡的葫芦瓢,他舀起半瓢水自己喝了。
早上就吃了那一小块馒头,好饿,喝点水垫垫肚子吧。
他喝完水,用瓢往水盆里舀水,还得干活,给坏女人洗衣服。
他突然停住了动作,他闻到身后的锅里有香味传来。
是肉香。
嬴芜荼咽了咽口水,虽然这里看起来没人盯着,但如果他敢轻举妄动,那坏女人就又有借口惩治他了,也更有借口滥杀无辜了。
他不会中计的。
他蹲在雪地里一下一下洗着她的裤子,他的手被冰凉的水冻得通红,掌心本就有伤,再被冷水一冻,更是疼得发麻。
终于洗完了,这样冷的天在外面洗衣服,跟受刑没什么区别,但他的手没什么力气,拧了半天也没能拧干,裤子还在滴水,而他忙活得扶着腰直喘。
正在此时,嬴小舞从那边堆完雪人蹦蹦跳跳跑过来,搓着冻红的双手兴奋地喊着:“我的肉是不是煮熟啦!”
嬴芜荼听到声音站直了身子,嬴小舞也正好看到了他。
该冲着谁吠?
嬴芜荼被风雪迷了一下眼,再次睁开时,五皇子已经跳到他面前了。
从身份上来说,他们两个都是姜守烛的俘虏,都是亡国奴。
甚至都穿着一样的锦衣华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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