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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定天下,结束这个乱世,让这世间从此不再有质子受制于他国。”
嬴政收回视线,与琉璃对视,“你们可以教我剑术吗?”
琉璃浅笑推推他手中蒸饼,没有回答,而是提醒:“你还小,先吃……”
“不!”
嬴政声音稚气,高声打断她:“我能提得起剑,父亲曾说过要想变得强大不是一朝一夕,我不想等长大以后再去做无谓的努力。”
对于男童坚定的志向,琉璃嘴唇嗫嚅两下,却无法开口说出拒绝之言。那灼灼目光让她心软,终是犹豫着点头。
眼见着琉璃要开口承诺,樊尔眉头深蹙,大步上前拉起她,转身向院外走去。
脚步慌乱中,琉璃回头不忘嘱咐:“你先吃着,我们很快回来。”
院外裂缝的土墙之下,樊尔压低声音,严肃告诫:“你莫忘了鲛皇君主当初历练期间辅佐过谁,收徒之事要慎重,你的决定可能会影响他人命数。”
琉璃自然明白,成人礼之前君父曾一再告诫,在人族做任何重要决策之前必须要慎之又慎。
这一切只因君父与樊胤将军当年以人族身份做过一个人的师父,他们潜心教习那人剑术与学术,而那人多年后成为开国君主,国祚绵延数百年。
琉璃不知道那个男童未来能否亦成为一朝天子,但她确实在那孩子眸中看到了超越年龄的坚定。
“一个小小孩童竟有着结束这乱世纷争的觉悟,你怎知他不会成为一代传奇人物?”
“可你又怎知他不是因受尽百般苦楚之后的无望幻想?”
樊尔下意识反驳,语气又气又急。
“樊尔!”
琉璃仰头严肃与他对视。
“君父与你阿父当初决定教导那人时,也不曾想到他日后会成为天下之主。我们有五十年时间,未来时局如何变幻,谁也无从得知。这个孩子只是暂时的,他们母子那些遭遇你并不是不知,我们就是教导他几年剑术又何妨。待他长大些有了自保能力,我们再离开也不迟。”
在了解母子遭遇后,琉璃不是没有想过动用灵力趁夜把他们送出城去,以绝后患。
然则那本鲛族史书中记载的十分清楚,遵照鲛灷先祖遗训,前往陆地历练的继承者均不可动用灵力改变人族人生轨迹。他们若是悄无声息把母子救出城去,难保不会改变二人未来命运。
时下,要么帮助他们,要么狠心不管,但绝不可以动用灵力帮助那对母子逃出邯郸城。
然则,琉璃做不到狠心决绝。
“琉璃!”
樊尔第一次越矩直呼其名,“此番你要思虑清楚,他还小,兴许三年,兴许五载,兴许更久年月,我们都要因他滞留在这邯郸城。”
“无妨……”
琉璃踮起脚拍拍他宽阔的肩头,笑容粲然。
“我们有五十年时间,那孩子就是再不济,到了十三四岁也该有自保能力了,你要相信三长老教给我们的剑术。”
话已至此,樊尔只能妥协。琉璃为主,他为仆,作为继承者亲侍,他只能服从她的一切决定。
嬴政手中蒸饼啃了一半,听到脚步声抬头,正对上琉璃清冷双眼,那浓密眼睫之下的眸子隐隐泛着墨蓝之色,有一种蛊惑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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