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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一个假设,林霁便已经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剧烈疼痛,他在第一眼看见时便浑身冷,触目惊心的苍白隆起隐约可窥见受伤时的惨烈程度,像干枯的荆棘花枝,无形的尖刺在他胸膛里戳出正片的鲜血淋漓。
如果,如果真的出事,他是不是只能在很多年后找到郑知夏的一块墓碑,从此那些迟到的情感和至今未曾说出口的话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或许能对着墓碑讲?但郑知夏不会再知道了。
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最真挚最宝贵的喜欢,其实不是一场孤单的独角戏。
仅仅是这么一瞬的念头,林霁便瞳孔紧缩,几近窒息,后怕令他拂过那些伤疤的手指轻轻颤抖,他很慢地附身,将脸埋在郑知夏膝上。
温热的水滴落下,郑知夏浑身一僵,已经落在林霁肩上的手掌顿了顿,瞬间便失去了推开他的力气。
他从没有看过林霁的眼泪,即便是十八岁那年被打得满脊背都是鞭痕的时候,林霁都未曾落过一滴泪,此刻他却在因为一些早已愈合的旧伤疤哭得无声无息,颓然得好似在一瞬间老了许多,成为一个真正的,普普通通的三十岁男人。
郑知夏很轻地吸了口气,闭着眼收回手。
“不会的,”
他轻声说,“就算伤得再重我也会活着的,如果那个时候死掉,妈妈会撑不下去的。”
那时候的宋白露将他当成了全部的精神寄托。
可林霁还是沉默不语,郑知夏只好伸手去托他的脸,却反倒被林霁握住手腕,在手心落下一个明显到不容错认的吻。
“幸好……”
林霁低声呢喃,“幸好你回来了。”
郑知夏脑中一空,几乎慌乱地抽回手,嘴唇翕动几下,最后只能说一句:“确实能算运气好的,后来在住院的时候,我认识了cris。”
在林霁听来这只是一次欲盖弥彰的强调,他甚至赞同地点了下头,对郑知夏微微一笑。
“原来你们是这么认识的。”
他的眼睛依然是湿润的,郑知夏怔愣了瞬,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结果下一秒就险些被林霁吓得跳起来,又因为双腿的疼痛而无法动弹。
林霁垂下头,虔诚而珍惜地吻了吻他膝上狰狞的伤疤。
“你在干什么!”
郑知夏的呵斥慌乱而虚张声势,事实上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伸手试图挡住那烫人的触碰,却被林霁握住手腕,摩挲了下凸起的伶仃腕骨。
他其实瘦了很多,林霁曾以为是饮食的问题,现在才明白是为什么。
“知夏,”
他单膝跪在地毯上,语气莫名郑重,“其实有些话,我不该在你刚回来的时候就说的,可那天晚上确实喝得太多,说了很多真心话。”
郑知夏抿着唇,感受到心脏在无可救药地加跳动。
“我”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
林霁温和而不容拒绝地打断了他,而后苦涩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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