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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多了谢却山寒冷的眼神,却也偶尔沉溺于他温暖的掌心。她并非是因为他要杀她,就全心全意地恨着他,而是因为她对他是有所期待的,她以为他会是个好人,但最终他却让她那么失望。
她总是觉得,他和她虽有天壤之别,却在某些方面是那么像的两个人。他对她没有那么好,却给了她遮风避雨的地方,让她活得像个人。而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她刚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馈他,想要给他一些东西……潜意识里,她甚至比他自己还希望,他能得到一些别人的爱。
章月回察觉到她在呓语,倾过身去听。
“我只是一个小贼……却想要拯救他……”
章月回愣住了,这不就是他没来之前,最想听到的剖白吗?证明她和谢却山之间,是有勾连的证词。但是此刻,又酸又悔的情绪涌上来。在他不在的这些岁月里,到底都生了什么?
她跟谢却山……
他现在无比希望,他们之间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关系,他希望谢却山不要来,他可以把整个归来堂都赔进去。
他紧紧地握住了南衣冰凉的手。
南衣下意识就抓住了那只手。她像是跋涉在连绵雪山里的一个旅人,人生总是在抵抗严寒,一点点的温暖对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看到男子近在咫尺的脸庞——记忆里都有些模糊的样貌,此刻又变得无比清晰。可她只是愣了愣,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苦笑。
“怎么在我梦里,你也来得这样晚……”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没出息地梦到章月回。可这有什么用呢?还是别去看了,徒生一些无用的念想。
她又沉沉地闭上了眼……她只想关闭五感,在一个个游荡的梦里通通睡去,这样就能忘了疼痛和烦恼。
章月回心里酸楚极了。他总是一个迟到的人。
这时,有个守卫的打扮的人疾步地跑进地牢汇报,身上是些烧焦的痕迹。
“东家,上头花朝阁着火了。”
章月回心里一沉——他心里百般希望谢却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可他还是来了。
他准备抱起南衣离开,那守卫却上前了一步。
“东家,让小人来吧。”
那守卫声音很沉,脸上沾着污垢,人又站在黑暗里,不细看甚至都没什么存在感。
章月回背对着他沉默了很久,半晌才起了身,让了一步,只道:“好。”
守卫谨慎地低着头上前,背起地上的南衣。他的动作有些过分的小心了,生怕碰到南衣的伤处。
章月回扭了头,朝着与地牢入口反方向的地方走去,只扔下一句似乎咬牙切齿的话:“入口危险,走这边。”
他领着路,一行人一路七拐八绕,在地牢里越走越深。
守卫的脚步如常,手却已经悄悄地按到了剑柄上。
这正是伪装后的谢却山。
谢却山只有一人一剑,所以来的时候选择了最快的一种方式,放火烧花朝阁,引得伏兵大乱。饶是如此,地牢在花朝阁最深处,一路都是埋伏,他孤军奋战,打进来依然十分艰难。
就在谢却山觉得力不从心的时候,事情又出现了一丝的转机。谢却山现有个守卫急匆匆地往地牢去,据说章月回还在里面,于是他在阁中巧妙脱身,跟着那人进了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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