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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名内侍赶紧说道:“奴婢等这就回宫交差。”
说完,狗撵兔子一样飞快的跑掉。
不怪他们跑得快,实是先前有些心惊胆战,生怕卢氏飙迁怒于他们,差使办不成,回去可是要受罚的。
至于卢氏为啥飙,那还用说吧?往事历历在目啊……
当初陛下见到房玄龄劳苦功高,房中却只有一房正妻,妾室侍女全无,便赐给他两名美人。却不料房夫人大雷霆,将陛下好一顿数落,气得陛下将一坛子醋赐给她,却说是毒酒,扬言若是不准房玄龄纳妾,就将她赐死。
放在别人身上,哪里有不乖乖就范的?且不说帝王一怒不可抵挡,但说为了丈夫纳个妾就舍出一条命,哪里有这么傻的人?
可是谁成想,这个房夫人还真就跟陛下卯上了,二话不说,一坛子醋喝了,陛下彻底傻眼……
陛下赐了两个美人给房玄龄,房夫人就以死相胁,抵死不从,现如今赐给他儿子一个侍妾,虽说不至于玩命儿,但是大雷霆是肯定的吧?
谁知道居然没啥反应……
内侍们这才明白,和着房夫人这是双重标准啊,儿子满山放火可以,丈夫点盏油灯不行……
可怜的房相,悍妻如此,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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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边厢,武氏起初也是心里揣着个兔子似的,忐忑不安。
“醋夫人”
的大名,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自己被皇帝金口赐予房俊,谁知道房夫人对自己会是个什么态度?别人或许会顾及于陛下颜面,但是这位卢氏嫡女、醋劲儿冲天的房夫人才不会管那个。
想想自己多舛的命运,武氏不禁黯然神伤……
受不住兄长的冷漠欺凌,咬着牙进入禁宫,梦想一朝飞上枝头彻底改变命运,却不料险些身死于掖庭宫。对于深宫大内的阴暗腌臜、狠毒阴戾,武氏心有余悸。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座冰冷无情的宫殿里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就算坚持住了,又得忍受多少冷酷多少阴谋多少折磨,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跟他们一样冷漠狠毒?
她不甘心,不服气,可她害怕自己最后变成那样的一个人,那样的她,跟家里的兄长、跟那个胖得让人恶心的女官有什么区别?
好不如死了干脆……
虽已抱着必死之心一怒撞石,但是当听到自己被赐予房俊的时候,武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窃喜的。
尽管房府二男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总算是脱离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心底一阵轻松。
但是随即,武氏又隐隐有些不甘。
自己好歹也是功臣之后、国公之女,现在居然要委身一个不识文墨、粗鄙不堪的夯货为妾?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命?
厢房里,武氏死死的咬着自己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光芒闪闪。
女人怎么了?
妾室怎么了?
深宫也好,房府也罢,我武媚娘就是不服气,凭什么我就只能被人欺负,只能被人冤枉,只能被人像小猫小狗一样送人?
我武媚娘就不信,男人能干的事儿,女人就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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