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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張隆,宗行雍每一場仗不會打得那麼舉步維艱。他明知軍中有奸細,卻無視。唯一可能是在等能徹底扳倒張隆的那個機會。
而張隆一定會在宗行雍回京前想辦法解決這個心頭大患。
從均立刻明白這一路沒有遭到刺殺的原因,張隆的注意力不在他們身上——太子死了總會再立,殺死攝政王的機會僅此一次。
從均:「殿下的意思是……暗中助國相殺攝政王?」
殷臻並未回答他。
涼州城街道平靜,絲毫不見京中波濤洶湧。
圖魯在涼州城的別院地處偏僻,還未下馬車殷臻鼻尖就卷過一陣淡香,他舉目望去,牆外探出一枝紅艷的早梅。
從均低聲跟他交代:「圖魯住在此處,除了十日前大張旗鼓找中州人做管家,其餘時候都悄無聲息。」
殷臻:「他需要一個會說中州話的手下。」
「公孫如何了?」
從均搖頭:「並無消息。」
圖魯府邸相比涼州其他地方要生機盎然得多,苑中種了大量梅花,尚未綻放,只結了拇指大小的花苞。
「府中一切正常,人走得不匆忙,應是早有打算。」從均將一封信遞給殷臻,「在書房取得。」
殷臻蹙了蹙眉。
「圖魯未死。」
宗行雍在他身邊,心不在焉:「哦?」
「信中約我與王爺三日後烏山溫泉見。」殷臻將紙張遞給他,簡潔,「有事相商。」
宗行雍興味地重複:「烏山溫泉?」
殷臻對此地多有不熟,但溫泉在涼州應該不算奇怪的地方,他道:「可有不妥?」
宗行雍「嘖」了聲,仿佛終於回神:「可知為何叫烏山?」
「此地百年前是一位藩王的領地,他嗜美色,廣納天下女子。冬日大寒,常出遊烏山,順勢在山腰建了一座溫泉別苑。後人戲稱『雲雨巫山台,王侯荒唐地』。」
宗行雍意味深長道:「烏同『巫』,巫山雨雲的巫。」
殷臻:「……」
他冷冷看了宗行雍一眼,抬腳就走。
要不說美人嗔怒呢,果真是嗔怒。
宗行雍心中一動,懶洋洋跟在他身後:「本王不過實話實說,太子這就生氣了?」
殷臻:「……王爺想多了。」
市井街道,人流急。殷臻剛走出兩步,眉心忽地劇烈一抽。
他撐著腿彎腰,面色肉眼可見難看起來。
宗行雍在他表露不適的瞬間就發現了,迅上前:「怎麼回事?」
殷臻微喘了口氣,站直,剛準備說一句什麼身子驟然懸空,掙紮起來:「宗行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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