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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谁为生民作一哭（第3页）

“那天擒住他，我就立刻让人把他送回洞庭，估计，现在还在路上。”

陈子灿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起身道：“我去洗漱收拾一下，咱们一会儿出城，去娲皇宫看看……”

客栈施粥，每日从天明开始，中午结束。

陈子灿带着扣儿，和王鹤鸣一起，后面跟了两个黑衣护卫，骑马从后门出去。

一路上，看见除了官府衙门，四周几乎都是低矮破败的土屋。

人们各个面无表情，举止木讷，恍如行尸走肉。

历史上，邯郸曾被多国作为都城，人文厚重，源远流长。

后世，也是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型都市。

而现在，却根本不用问路，到了十字街口，东南西北，各通一座城门。

尘土飞扬，车辙纵横的街道边，三三两两，倒卧着衣衫褴褛的灾民，也不知道死活。

城里还有几处施粥的地方，一样的水泄不通。

到了城门口，看见两列身穿号衣，头戴缨笠的官兵，手握刀枪，如临大敌。

城门外排了层层拒马，削尖的木桩上，赫然插着一个个满脸血污，表情狰狞的人头。

扣儿还是与陈子灿共乘在大黑马上，乍看到这种情景，惊叫一声，扭过身子，把脸藏在陈子灿胸口，浑身瑟瑟抖。

陈子灿也感觉到心脏狂跳，嗓子干涩的像要冒烟。

一股甜腥，弥漫到口腔，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强吞了两口唾沫，压下心里的烦恶。

看看王鹤鸣，虽然脸色很差，却比自己强的多了。

毕竟，他是亲手杀过人，上过阵，指挥过大军的人……

他搂着扣儿的肩头，轻声安慰她，不去看那些血呼啦差的人头。

四下里，到处都是呻吟哭嚎的人群，密密麻麻，有如洪水中，爬在枯叶上的蚂蚁。

他们向着天，向着地，向着每个路过的人，徒劳地伸着手，出无意义的声音，像是阿鼻地狱里，等待救赎的魂灵。

王鹤鸣轻勒坐骑，与陈子灿并行。

问道：“扣儿吓着了吧，不如，我让人送她回去……”

“我不——”

扣儿转过脸，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