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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成了,怕是来不及了,”
钱多多这会儿可顾不上体面了,一马当先就拿起了屎尿盆,往了茅厕里冲去。
沤了几十年的老茅厕,就算是大冬天也透着股让人晕眩的气味,暖烘烘的厕所沼气一上来,白花花的蛆虫也跟着爬了满地,钱多多憋住了一口气,勺出了黄金水来。
葛村的几个汉子被气味一熏,全都退到了一边,小鲜和冶子在旁看着,憋着笑脸鼓囊的跟两寿桃包子似的。诸时军在旁拧着眉,可是嘴角还是可疑的翘了起来。
村长金大福则是不安地在原地踱着步,嘴里念着:“真是祸从口入,祸从口入哟。”
尿骚和屎味一进了钱家两婆媳嘴,两人腿儿一蹬,两手死命地挥舞着,可他们家的两男人一个抱头强喂着,一个按着手脚胳膊,哪能挣脱得了。一盆子屎尿水洒的洒,进肚子后又呕了出来,直喷得父子俩身上脸上沾满了污秽物。
“吐了,吐了。还真神了,你看她们娘俩都醒过来了,”
旁观的村民喊开了,钱家的两女人呕出了一肚子的黄水,冶子妈对着小鲜挤了挤眼,再从怀里掏出了几包用糙纸包好的药,“邪水都已经出来了,把药带回去,两碗水煎制成一碗。”
那包药里只放了些泻肚子的潘泻叶和一小把的绿豆。冶子妈说得黄金水,虽说作弄的成分多一些,可真正要说起来,也不算是戏弄,任凭谁喝了那些玩意儿,都是要将先前吃得东西呕得一干二净的。
“都散了吧,热闹也该看够了,”
依巴尔带着个男人找过来了,东南苗寨里的人穿着的都是苗家的传统衣服,女子为蜡染的褶裙,戴着银器。男人多穿靛色对襟长短褂,包头巾。
依巴尔带来的男人也是如此,长了张方形国字脸,目光炯炯,常年对着银器的炭火炉烟将男人的脸熏成了腊红色。
“阿爸,”
冶子叫了声,小鲜这才知道来得人就是苗家鼎鼎有名的制银大师李曲奇。
“疼,”
依巴尔今天第二次遭了罪,被冶子妈拧了一手胳膊肉,“家姐,可不是我去告诉姐夫的,是他回家瞅不到你和冶子,自己找过来的。”
冶子妈见了丈夫,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恨不得将一地的黄金水和哭丧着脸的钱家父子俩全都变没了。
“冶子,带着客人去家里坐会儿。孩子妈,你跟我过来,”
李曲奇一路走来,也听着依巴尔那张大嘴说了不少事,再听说来得人是葛村的支书,也知道妻子早就见那对父子不舒坦,今天怕是要教训人了,急急赶过来,可还是来迟了。
“糟了,猪小鲜,你先跟着我舅舅他们回去,我去找红婆婆,”
冶子也知道,阿爸这回怕是要火了,他得快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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